處事故,珠大奶奶李紈也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往叢綠堂跑了。雖說北靜郡王妃不在意,可李紈這個不經臊的女人心里卻害羞別扭著。
這日一早,西府賈政收拾了行囊,還特意將蓉哥兒喚了過去又一陣交代。平白給蓉哥兒惹上不上嫉妒白眼,雖然一個個當面沒說,蓉哥兒心底卻是清楚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當天送離了賈政,西府老祖宗卻召了蓉哥兒說話。
“幸得皇恩,政兒領了差赴任,家里總要個能撐事的爺們。”老太太親絡拉著蓉哥兒的手,慈祥笑著道:“政老爺既交代了你管事,咱們內宅的這些個娘們兒定也支持。別瞧著內宅的女人們沒見識,蓉哥兒就賭氣不管。”
“老祖宗說哪里的話,重孫一個毛頭小子只擔心辜負了政太爺的期望。”
“老祖宗看重你,偏還找出這種唬人的借口來。”旁邊的鳳姐兒突然笑著插上一句:“及冠成家還有了孩子,哪里見過像你這么大的毛頭小子。”
旁邊薛姨媽亦笑著附和,其他奶奶姑娘們亦笑個不停,一眾婆子丫鬟也掩面偷樂。
蓉哥兒暗暗瞥上鳳姐兒一眼,心里直念著:有些地方的大是與生俱來的。
老太太笑聲樂道:“好好一個爵爺,怎和山野里馬流似的。”
蓉哥兒呵呵笑道:“重孫莫說承了爵,便是做了再大的官,在老祖宗的跟前也不過是個村愚的赤尻。上不得什么臺面,即便唱一出大鬧天空也只想著能逗著老祖宗樂一樂。”
“鬧得不像話。”老太太笑瞪一眼,半真半假責怪道:“即便在家里,話兒也不得亂說。咱們家里可封不了你這馬流作大圣。”
蓉哥兒撇嘴道:“那我豈不是成了養馬的弼馬溫了?”
“哎喲喲,老祖宗瞧瞧這哥兒,竟把自己說成避馬瘟,豈不將咱們全家都罵進去了。連老祖宗都沒能避得開了。”王熙鳳看著熱鬧起哄道,“老祖宗今兒便在這里將這猴頭降伏了,壓在山下五百年,要他再作不出亂子。”
老太太笑聲哼道:“我年紀大了,別拿你們之間的事情來拱火。咱們家里內事外事都要緊管著,鳳丫頭在東邊住著也行,但凡家里有個事兒兩府也能快些通氣。”
此音才落,房間里不少人頓時變了臉色。甚至連蓉哥兒、鳳姐兒二人也面閃過一絲尷尬。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忙避開裝作無事樣子。
卻惱了旁邊站著伺候老太太的邢、王兩位夫人。以前府里頂多傳一些不太好的流言,璉二奶奶與小蓉大爺的切確關系也沒誰能實證。
如今老太太這番話里意思,倒是站了蓉哥兒與鳳姐兒一邊去了。
怎么地?
要兩府都默認下這兩人之間的荒唐關系?
邢夫人第一個不甘愿。倒不是別的,只是西府老大家的面子丟了,她作大太太的面子也丟了。拿捏這兩個晚輩不成,還將大房體面丟了,心底的怒火就跟加了一桶桐油般旺盛。
邢夫人卻是敢怒,卻當面不敢言。只好委婉說著:“蓉哥兒公務繁忙,璉兒比他還大幾歲又長一輩,府里內外的事情以前也由璉兒管著。如今璉兒回了府里,好歹要璉兒管事,不僅名正言順,也不委屈了誰。”
蓉哥兒雖然不太擅長抓重點,卻也聽出了邢夫人想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要賈璉繼續管榮國府外事,同時要兩府在某些事情上補償賈璉的委屈。
其實說是補償賈璉,表面要賈璉管事,實則不過是想大房管事、大房得利罷了。
賈璉還不是聽賈赦和邢夫人的。
蓉哥兒撇著嘴兒,其實他哪里想西府的事情,除非遇上必須要管的大事不然真沒那個經歷。至于補償賈璉委屈,這家伙當初在揚州找林如海與薛蟠挪借近萬兩銀子,最后還不是蓉哥兒拿錢補上的。
雖說錢不抵情。
蓉哥兒行事也不算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