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溪客?他是不信的。
凹晶館那邊有個屁的蓮花,怎么賞溪客。
而且這個時節,也不是最好看蓮花的時間,都成蓮子蓮蓬了。就算能瞧得幾朵花,旁邊干枯敗掉的蓮葉也夠煞風景。
至于釣魚,寶釵也沒那雅興。讓寶釵去釣魚,她只能在一邊興致缺缺地打瞌睡。
釣魚的事兒,像黛玉和探春能做的。
蓉哥兒暗暗笑兩聲,隨在薛家丫鬟的身后沿著山腳朝凹晶館過去。這條道,蓉哥兒在幾日前也曾走過,那日中秋賞月便是在東面山上的嘉蔭堂和凸碧堂。
凸碧堂、嘉蔭堂、凹晶館也算是一組的建筑,不過是一個凹晶館位于山腳臨著水,嘉蔭、凸碧連著上了山,一個山角一個山巔。就連起名,山下臨水的凹,山巔招月的凸,也是上下呼應。
兩人走了一會兒,便到山腳下一處左右抱山的洼地。
洼上有著一組樓,便是凹晶溪館。
蓉大爺走近過去,只見凹晶溪館一面種著一群柳,長長柳條垂在溪面,溪下魚群繞著柳枝倒影嬉戲。
款款步入館中,內院里種著幾株樹,卻不見人影。丫鬟指了指里面開著的門,小聲道:“人在里面,小蓉大爺進去罷。”
奇奇怪怪。
蓉哥兒搖了搖腦袋,只好往凹晶溪館內走。到房屋大門外再回頭時,卻發現那丫鬟跑凹晶溪館院子大門外去了。
他伸著腦袋張望一眼,里面沒見著人影。倒是看見這房里空蕩蕩的,寬敞的很。旁邊似乎還有兩個房間,與當前的房間相通著。
狐疑著進去,掃了幾眼。正疑惑時,終于在溪館的一面見著了人影,像是寶釵的背影。她坐在凳椅上,身邊還放著一個魚竿兒,魚竿伸出窗外正垂釣著。
這妮子還真在釣魚?
不過看樣子,好像睡著了。
蓉大爺輕輕喚了聲:“寶姑姑?”
靠著椅子的女子聞聲稍有了動靜,像是從夢里朦朧中清醒一般。蓉哥兒又對著背影喚一聲:“寶姑姑?”
這會兒,蓉哥兒才見著女人從腰上取了手絹打呵欠。他不免暗笑,就知道寶釵這妮子不是釣魚的人,要寶釵來釣魚必睡著不可。
他看著那背影,頓時有了一個有趣主意,計算戲弄一下寶釵小妮子。悄悄走了過去,停在她的身后。猛然間伸出雙手捂住她的眼睛,幼稚如孩童般搞怪問道:“猜猜我是誰?”
“蓉哥兒?”
“……”一下就猜出來了,完全沒有體驗感。蓉哥兒聽著她稍受驚嚇的聲音,不計不成再生一計,笑道:“恭喜你,猜對你,接下來是獎勵環節。”
蓉哥兒用蒙著她眼睛的雙手順勢下滑,熟練尋著一處溫暖,嘿嘿道:“等久了吧。”
“蓉哥兒……”
蓉哥兒正笑著,只覺雙手被人推開,便立即在熟練探了上去。詫異間,卻見著她回頭過來。
蓉哥兒傻住了,完全不敢相信。
為了驗證真假,雙手應激反應下那么一掐,卻惹來女人一陣羞怒。
蓉哥兒訕訕縮回雙手,尷尬道:“薛……姨太太?怎么會在這兒。”
兩輩子沒遇上過這么尷尬的事情了,戲錯了人,這可是真的糟糕了。蓉哥兒怎么也想不明白,兩人的背影怎就這么像,甚至……
害得自己一下沒分辨出來,要命啊。
誰能想到是薛姨媽。
蓉哥兒欲哭無淚,完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可是寶釵的親生母親啊,操,自己做了什么了。
他只看著薛姨媽的臉面紅著、眼里火著。
一時腦經轉得飛快,忙道:“姨太太好雅興,我一時走錯了地,便不打攪姨太太的雅興了。”
走,趕緊走。
尷尬的事情,用時間去沖淡最好。其他的,什么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