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還留我了,不曉得今兒我怎這般討喜了。只是先應了姐姐的,只能以后尋了機會請妹子到瀟湘館住上幾夜賠罪伺候了。”
哎呀呀,這一個個的。
倚霞閣到底是個什么稀罕地,一個個來了竟然都不愿走了。
探春見史湘云臉上苦惱,笑聲拉上道:“寶姐姐不往蘅蕪苑去,林姐姐不回瀟湘館。你要不嫌棄,跟我過去睡?咱們也熱鬧。”
寶釵見了,亦笑著起身與史湘云說好話。許了一堆空口承諾,倒也將探春、迎春、惜春、史湘云、尤二姑娘、尤三姑娘送下樓去。
一并下樓的,還有尤氏。
熙熙攘攘一眾人,個個打著燈籠。前后都有數個婆子領路,姑娘身邊又各有丫鬟作陪。這樣一群人打倚霞閣樓下出去,竟像是暗夜里的一條火龍擺尾游動著。
期間,尤氏倒邀了惜春留在東府住一晚。
奈何惜春只是搖頭拒絕,緊跟著身邊婆子丫鬟,腳步片刻不停。
如此,尤氏也只能瞧著她們一路向西北而去。
尤二姑娘、尤三姑娘也在這是向尤氏問好告退。
尤氏喚住兩人,要銀蝶拿出一些銀子來。說道:“鳳丫頭知你們住府里,才請了你們過去熱鬧了。也沒料得你們還送禮湊份。在寧國府里哪還能讓你們破費了,這些銀子是從我體己里拿的,你們且收下罷。還有兩月便入冬了,多置辦攜衣物也好。”
尤二姐、尤三姐對視一眼。尤三還有猶豫,尤二姐倒是靈活換手提了燈籠,說著感謝從銀蝶那手了銀子。
尤三姐見此卻也說不出什么來了。喚了聲:“謝謝大姐體貼。”
兩人也只好當下回去了。
路上,尤二姐還樂呵呵著高興得了銀子,道:“這些銀子比咱們送出去的多了好幾倍不止了,要是他們家多辦幾次酒宴,咱們姐妹倆也富裕了。”
尤三姐卻幽幽嘆氣,道:“這些銀子姐姐收著罷,也莫要交給了母親。既然姐姐不愿嫁到張家,只管請人拿了這些銀子送張家去,將原來的婚帖換來。”
尤二姐道:“平白給張家這么多銀子,多劃不來。要我說,只要他們家里有一個愿意出頭的,咱們一錢銀子也不必花,便能穩妥和張家斷了親。”
尤三姐道:“銀子歸銀子,人情歸人情。出頭的人情又該拿什么換?往年珍大爺在時,他倒是能幫得我們。可是……姐姐難道不知珍大爺幫咱們,還不是想著索咱們的好處?”
尤二姐道:“咱們有什么好處值得珍大爺惦記的。”
尤三姐卻也說不出話來了。貧窮的尤家,值得讓曾經的珍大爺惦記的能有什么東西?尤二姐想不來,尤三姐也理不清。
或許只有尤老娘清楚,然而尤老娘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她們姐妹真相,甚至還會用歪理說服她們照老娘的意思做。
就像今年來寧國府,就像這次熱情的送禮湊份。
全都是老娘的意思。
其實她們內心或許能猜得一些,但又不確定。因為她們始終相信,老娘不會害自己。款且寧國府里的錦衣玉食,是她們親眼能見著的。
年紀稍小的姐妹,在內心深處難道就真的沒有羨慕過?看著兩府的姑娘前呼后擁,出行皆有婆子丫鬟伺候。便是那姑娘身邊的丫鬟,一個個也光彩奪目比許多人家的姐兒過得還好,自然也比她們姐妹過得好。
尤三姐在心底幽幽嘆著:能過上這樣的日子,或許真的拋下一切也值得的了。
尤二姐輕輕推一下,道:“想什么了。”
“沒什么。”
尤二姐回頭看去,隱約還能瞧得太太尤氏與婆子丫鬟們手上燈籠的光亮。輕輕道著:“你瞧她日子多快活,同樣是姐妹,咱還能比不上她?娘親說得也沒錯,咱們比她更年輕,更漂亮。隨隨便便挑個大戶人家不難。哪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