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才聽襲人柔婉聲音與麝月說話:“快去準備罷。”
蓉哥兒亦未曾放在心上,等進了房間坐下,方才靜看寶玉要耍什么花招。
只見著襲人緊跟著進來,臉上還有為難神色,喚了房里幾個丫鬟下去,又換幾人來。隨之,花襲人自個也出去。
迷惑。
蓉哥兒非常迷惑,就像是親眼見著寶玉在擺一個勞子迷魂陣。
還來不及思忖琢磨,他便被寶玉親絡攜上手兒。耳邊傳寶玉的聲音,“聽府里人說,蓉哥兒在城外又另尋了一地給蘭哥兒做習射之用。”
“嗯?是有這么一件事,原來計算是在后街開地的,奈何后街擁擠。城外莊上又隔得遠,到底不便。所以兩府出錢在近城尋了新地,做義學騎射練習。”蓉哥兒詫異回道:“怎么寶叔也有興趣練習騎射?”
“偶爾騎射倒是樂事,日日如此,我耐不住煩。”寶玉訕訕笑一聲,瞧著外面襲人、晴雯、麝月、秋紋等人過來,后面還跟著碧痕、春燕、芳官等幾個小丫鬟。
蓉哥兒暗下感慨一聲,好大陣仗,怡紅院幾個主要丫鬟都來全了罷。來不及思索,便見碧痕獻茶來,并扭著細腰擺著并不豐碩的……
做作。
像是特意在學著嫵媚,卻又沒學得到位,裝出了一股子風塵。
這會子,賈蓉心里全明白了。好個家伙,寶玉這等貨色還想著給大爺下套了。碧痕模樣雖然標致,可即便不學著獻媚出一個風塵來,也不和蓉大爺的口味啊。
“放下罷。”蓉大爺輕聲說道,卻見碧痕發下茶水還不離開,緊跟在旁邊,雙眼眼珠打著圈不知在想東西。
蓉大爺也不留意這個丫鬟,轉頭同寶玉說道:“寶叔整日呆在怡紅院里也不是事兒,倒不如與義學子弟一并騎射對身子也好。”
“蓉哥兒先喝茶。”寶玉嘿嘿笑著。
賈蓉也確實是口渴了,先前在蘅蕪苑里被寶釵好一頓造作,早就是口干舌燥。提盞喝茶牛飲盡,只覺沁香甘甜。
旁邊碧痕也乖巧,忙著續上。
正喝著,卻聽隔壁襲人與晴雯爭吵。
一個說著:
“好好的,又怎么了。可是我說的,偏到節骨眼上總有事故。”
另一個又道:
“姐姐既會說,就該自個過去。自古以來就只你一個人會服侍爺的,何必將人家請進來,做出這等下流事。害了爺的名聲,還連累了咱們下面做丫鬟的清譽。”
“都是為了爺好……”
“姐姐一心為爺好,昨兒才挨窩心腳。我們不會服侍的,到明兒還不知是什么罪了。”晴雯刁鉆利落的聲音直穿墻壁,從里面屋子傳來。“碧痕這放蕩浪蹄子,她倒是如意。我清清白白的人兒,怎就遭天譴的進了這么一個地方。咱們花姐姐不如請了太太,將咱安排到其他姑娘房里去,省得在這壞了你們好事,又連累污了我清白。”
“說得什么話……”
外面蓉哥兒聽得直皺眉頭。
寶玉訕訕笑道:“蓉哥兒莫管她們,她們兩人是前晌吵完,后晌便好如親姐妹。”
蓉哥兒好奇朝旁邊碧痕看去,見著這丫鬟羞紅著臉,顯然也聽著了晴雯罵的。
碧痕羞著嘴硬道:“小蓉大爺莫要這般瞧人,大爺先喝茶罷。”
說著碧痕扭一下身子,竟主動端起茶水來奉上。
“哎呀……婢子真是該死的,竟一個不留心將茶灑了。小蓉大爺沒燙著罷?衣裳污了沒有?”碧痕驚道。
寶玉亦驚著,叫道:“怎這么不小心,你領蓉哥兒到隔壁換下衣裳,清洗了污穢。”
“不必了,不必了。”蓉哥兒擺著手,他很懷疑碧痕這妮子是故意的。
因為……
小蹄子這會趁亂在大爺身上好一頓瞎搗鼓。茶水也不燙,是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