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見了,攜上可卿的手兒道:“你家的大爺見了漂亮人兒便容易心軟,我在這里看著,不會(huì)讓她們家占多少便宜。”
“我不懂這些算計(jì),她進(jìn)不進(jìn)府來,要不要讓出哪些利害。我都是不懂的。依我看,她自認(rèn)二房也罷, 無名氏也罷,自比奶奶也成。只需得大爺開心了,家里安寧不出亂,什么都是好的。”秦可卿款款說著。
王熙鳳聽著卻不痛快了。放開攜住可卿的手兒,哼道:“瞎了我左右操心,前后都討不得好, 偏你在這說風(fēng)涼話。既你不在意,我也不管了。頂不過讓薛家人暗地里搬空了寧國府,截了寧國府的生意銀子。往后讓寧國府的嫡親小哥兒們窮生窮養(yǎng),眼巴巴看著別人富貴去。”
秦可卿見王熙鳳如此,紅著臉急忙辯解。“我不是這意思的。”
“不是這意思?那便是你蠢,七竅沒開,腦子里的漿糊是一點(diǎn)沒少。虧你還得了王家嬸嬸的教導(dǎo),又聽那邊親王府的娘娘指引,堂堂一個(gè)大奶奶這些事兒也拎不清。”
王熙鳳憤憤說著,
“天底下的男人全都一個(gè)樣,莫說是他蓉哥兒。便是他們家里璉二爺、珍大爺,再往上一輩的赦老爺,哪個(gè)不是緊著挖府里的私庫養(yǎng)外邊的女人。別說作奶奶的,瞧著風(fēng)光,管著管那。也就得一個(gè)好名聲,過得還不如外邊的無名氏快活自在了。”
秦可卿哪有王熙鳳嘴巴利索, 不論說話還是別的, 都比不得鳳姐兒那靈巧的舌頭。
這會(huì)子旁邊還見著黛玉等人, 可卿只得主動(dòng)攜上鳳姐,拉往旁邊說話去。
“寶釵也不是這般人, 我信大爺是有分寸的。”
王熙鳳也知不好在這說, 挪了幾步到外頭廊上。依舊憤憤不平道:“他懂的分寸全用在了別處,只會(huì)在夜里才猴急論長短,這些事哪有什么分寸?幾年了,你還不懂他?咱們和寶釵,在他眼里有什么區(qū)別。”
秦可卿不知道如何回話。
只能聽著王熙鳳繼續(xù)說:“他最會(huì)討女人的歡心,薛家卻是作生意經(jīng)營的。這一晚不看著,得被他送出多少門路好處給薛家。難不成就府里就指望幾個(gè)莊子的租錢過活?幸得寧國府幾代單傳,才累得這些家業(yè),不然一代代分下去還剩多少?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大哥兒他們著想。”
秦可卿被說得好一陣尷尬為難,恰這時(shí)尤氏過來攜住可卿,哼鳳姐道:“要過去看著你男人,你過去便好,拿她訓(xùn)這么一通做什么。”
“你們倆在府里都做慣了奶奶。”王熙鳳回哼一聲。“明兒再拿你們好生說說。”
言罷,鳳姐兒擺一下手絹,回頭,大步朝里面房間而去。
屋間角落中正說著私密話的薛寶釵與蓉大爺瞧見鳳姐兒過去, 兩人也不由得心里嘀咕她進(jìn)去作甚。
寶釵拉著蓉哥兒再次叮囑。“娘親是個(gè)裝不出兇狠的人, 許是會(huì)在前一兩句兇狠些。只要聽了上兩句中聽的話, 娘親便卸下氣來,再如何也裝不出兇狠了。”
蓉大爺輕輕掐著寶釵白嫩有肉的手兒,笑道:“不陪我一并進(jìn)去?”
“我不過去了,去了也會(huì)被娘親攆出來,我在廊下等你。”
薛寶釵細(xì)膩的聲音響起。蓉哥兒還沒見過這樣的寶釵,覺得新奇又可愛。聽出言外之外,心神更是不能自已的亂蕩。
他揮一揮衣袖,
只想做一條水草。
掠過寶釵的手、腕、臂、肩,貼著略帶曲線的腰背,一路滑下。柔軟,似軟泥上的青荇,甘愿油油的招搖。
他揮一揮衣袖,帶來了幽幽清香的軟泥。沁人心脾的香味,讓人沉醉,他的心頭、指尖都在沉醉中蕩漾。
看向淡淡的紅唇,沒一絲胭脂的裝扮,卻也如此的誘人。
像粉嫩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