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驚慌地甩來寶玉,猛地站起。“剛想到一個新方子,我出去透透氣,將新方子寫下。寶叔先試過方子再說。”
留下這么一句話,逃地跑出了寶玉的房間。
外邊的王夫人還在張望,見了蓉哥兒來,免不了問話。
蓉哥兒卻稍彎著身子,以怪異的姿勢跑了出去,在隔壁尋了個空置的房間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水,猛喝了兩口,才算解了口干。
王夫人緊蹙眉頭,尋來。
蓉哥兒回道:“太太放心罷,我剛想到一個新法子,新方子?;蛟S能救得寶叔,只是腦子里的想法還未完善,只能在此尋筆邊記邊算?!?
王夫人是將信將疑,只見了蓉哥兒確實拿了紙筆在寫什么,也便不過去打攪了。又進去瞧了寶玉,與襲人說過話,見著天色已晚便吩咐了怡紅院的丫鬟婆子們貼心照顧寶玉。
她帶著玉釧兒、彩云等人款款離去。
寶玉聽了消息,額手稱慶喚了襲人晴雯近身來,好一頓說辭。
襲人聽著,慢慢紅了臉,更多的卻是委屈。
晴雯卻截然相反,淡淡道:“二爺的病家里都關心,我們作下人的自然也要緊。二爺卻也別忘了,我是老太太送來的人,二爺要做我做什么還得先問過老太太?!?
晴雯不愿,寶玉也沒一點辦法。滿目遺憾瞧著晴雯,這樣漂亮的姐姐卻嘗不著,實在郁悶。心里計算,趁著這病明兒就去老太太那將她討來做房里人。
不多時,寶玉房里幾個丫鬟個個紅了臉。
襲人則往蓉大爺處去,這次麝月想要同行,襲人反倒不肯了。
那邊,蓉大爺移近了燈,埋頭在紙上書寫著。
寶玉這種癥狀除了吃讓他興致勃勃的藥,另外也就只有另一個種方法了。潛移默化地去改變他的思維,改變他的興致取向。
某些書籍故事,某些繡像畫作是最好的方法。
我真是一個天才。
那些刺激的故事不僅能讓寶玉興奮,也能讓寶玉慢慢的改變。
蓉大爺一條條記錄著,偶爾又琢磨一下。
“如果繡像書冊加上補藥,會不會效果更好?”
蓉大爺嘿嘿一笑。
“一定會的。”
再將此法記錄。
突然,只覺外面鼓來一陣寒風,一道人影慢慢靠近。蓉大爺做賊心虛般一手遮了筆跡,抬頭望去,只見襲人兩頰緋紅慢慢吞吞走來。
“是寶叔叫姐姐來召我?”蓉大爺謹慎問道,又說:“還請姐姐過去轉告寶叔,讓他勿要著急,我已經有了兩全的法子。”
襲人臉上一喜,忙問道:“是什么?”
“這個……”這玩意不好和女孩子說啊,有點說不出口。蓉大爺輕輕將紙推到襲人面前,“姐姐自己瞧罷?!?
“這……”襲人才瞧幾眼,臉上欣喜慢慢消去。無奈道:“小蓉大爺的法子或是可行,卻救不得急?!?
襲人關心的今晚。
今晚過后,她又該如何了。
襲人不知道,一時悲從中來,慢慢紅了眼。早知二爺如此,當初便該讓家里厚臉把自己贖身回去??墒恰岵坏枚?,舍不得啊。
她早將自己當成了二爺房里人了,心也跟了二爺。
然而二爺卻要將她送給小蓉大爺。
委屈。
委屈到心疼,這種疼比每次被二爺打了還痛。
“怎么哭了?”蓉哥兒驚慌道,連忙抬手自證清白??刹皇亲约喝强蘖耍瑒e碰瓷啊。
襲人心里記著寶二爺的話,猶猶豫豫難為情,半天開不了口。只好在小蓉大爺旁邊的凳上坐下,提著絹兒抹了抹眼淚。
這委屈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