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漓江還在下著雨,一座大城被籠罩在煙雨朦朧之中,嘩啦啦的大雨將一切都隱藏了起來。
位于漓江城中的柳家莊園里,也顯得有些冷清,除了一些丫鬟披麻戴孝的在長廊中穿行之外,也就有一些護衛定時換崗。
柳家大少爺柳天冬起得有些晚,從房間里走出來,臉上那個手印還沒有消散,半張臉都是紅腫的,隱隱有些牙疼,他用一條沾了熱水的帕子捂著,來到了客廳里。
此時,他的三位義兄都已經在準備吃飯了,
作為聚義莊的幾位莊主,在漓江江湖也算小有名氣,而且還是以柳天冬義兄的身份來到柳家,自然也都是貴客。
看到柳天冬進來,幾人打著招呼,讓柳天冬一起吃飯。
柳天冬坐下之后,看了看桌上清淡寡味的飯菜,又是一陣牙疼,說道:“唉,這清湯寡水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大莊主井丘將筷子放到柳天冬面前,說道:“四弟啊,忍忍吧,本來你爹昨天若是成功下葬了,今天就可以停止齋戒了,現在,我們也不知道要拖到啥時候了!”
“哼!”
柳天冬冷哼一聲。
一提起這個他就來氣,憤憤道:“那個顧陌真是屎吃多了,撐著沒事干,多管閑事,若不是他,今天就該準備著我方家主了!”
井丘搖了搖頭,道:“四弟,這就是你想錯了,顧陌還真不是多管閑事,他明面上是來調查你爹離世真相,實際上是代表著刑天衛來處理你們柳家新任家主的事情,只不過是刑天衛沒辦法直接介入,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而已!”
“什么?”柳天冬頓時大驚道:“刑天衛要插手我們柳家家主的事情?憑什么?”
“憑他們是刑天衛,”井丘沉聲道:“滄州江湖,有幾件事情是刑天衛沒資格插手的?柳家最強也就是令尊是一位大宗師,可大宗師在刑天衛面前算什么?除非是有無上宗師,可以與刑天衛總部正面對話,那刑天衛的確不能插手,柳家,還沒到那個層次!”
柳天冬將帕子放到桌上,臉色很不好看,說道:“幾位兄長,不會出什么意外吧?我聽說昨晚刑天衛可是忙活了一整晚,不論是我二叔還是商慧心都被刑天衛找上門了,他們不會勾結著把我拋開吧?”
井丘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你手里有你爹的遺囑,不論是柳正風還是商慧心都沒辦法奪走你的家主之位,即便是刑天衛插手那又如何?他們還能強行撕毀你爹的遺囑不成?”
柳天冬聞言,輕輕松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我是有些擔心那個顧陌,這人真不是個好東西,他娘的,”柳天冬臉上吃痛,齜牙咧嘴了一會兒,憤憤道:“將來要是給我機會,我一定弄死他!”
井丘笑了笑,說道:“放心,有機會的,只要你好好做事兒,不要學你爹那樣不識好歹,教主不會虧待你,別說一個顧陌,就算是刑天衛,也遲早將之覆滅!”
柳天冬點了點頭,道:“大哥,您放心吧,我不是我爹那種人,他不識時務,居然會選擇自殺,教主對他的大恩,是一點都不念及,我不一樣,如果沒有教主,我這一輩子都只是一個紈绔子弟,沒有出頭的機會,我永遠記得教主大恩!”
井丘和朱文以及陳俊杰三人對視了一眼,
眼里都露出一縷嘲諷的意味。
他們三人,明面上是聚義莊的三位莊主,實際上是黃天教這些年為了復興安排潛伏在燕西的,就一個目的,監視柳正源。
而之所以與柳天冬結拜,可并不是他們多瞧得起這個人,而只是為了借機靠近柳家,因為,黃天教復興在即,需要召集所有的有用資源。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
柳正源叛逃黃天教的決心居然那么大,為了不拖累柳家,直接選擇了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