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城下起了瓢潑大雨,整座城都籠罩在了煙雨朦朧中,刑天衛總部,如同一座城中城,同樣也是在煙霧彌漫中。
此時提刑司里,
大堂之中,一位身著黑袍的高瘦老者正坐著批閱折子,只是,今天這雨,似乎格外的擾人心煩,他遲遲靜不了心。
他是提刑司堂主風正歌,一位在滄州擁有著鐵血名聲的提刑司堂主,在數十年前,刑天衛初創不久就投身刑天衛,一直到到如今,風風雨雨幾十年過去了,已經從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有人輕輕敲門,進來的是一位提刑司的判官。
那判官進來拱手道:“堂主……”
“不用多說了,”風正歌擺了擺手,道:“你也是來為聶宏求情的吧?”
“這……”那判官點了點頭,道:“堂主,聶兄他也只是一時糊涂,畢竟為官數十年,一直兢兢業業, 為刑天衛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可一個新來的小子都敢把他打到床上躺著下不來, 這……擱誰心里都有怨氣啊!”
風正歌沉聲道:“怨氣, 他為什么挨打自己心里沒數嗎?還有怨氣, 有怨氣就能去勾結魔教了?”
判官嘆了口氣,說道:“堂主, 就給聶兄一個機會吧,他已經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了,他已經知道錯了, 如今只想不污刑天衛的聲譽,就……讓他辭官歸老,他為刑天衛拼殺了一輩子,老了, 也該讓他安享晚年。”
“哼,”風正歌冷哼一聲,道:“早干嘛去了,跪死在外面得了,你們一個個都來替他求情,搞得好像是我的錯了。”
那判官急忙道:“唉, 堂主,兄弟們也都只是心里不好受,想想當年咱們聚義之時,大家都是風華正茂, 慢慢的,死的人越來越多,如今,還有幾個老兄弟了?一不注意就少了一個,我們是真的舍不得了!”
風正歌負手望著窗外的雨幕,微微閉眼,長嘆了一口氣, 說道:“今日, 是顧陌進城的日子了吧?”
“是的, 已經到了, 正在外面遞交述職文書。”判官說道。
風正歌嘆了口氣,說道:“去讓他別提交證據, 先來我這里一趟吧!”
那判官心中一喜,頓時明白, 堂主是念及舊情, 要給聶宏一條生路了。
……
很快,
書房外又一次響起了腳步聲。
那位判官帶著一個黑衣少年走了進來。
風正歌沒見過顧陌,但是,如今的顧陌名聲之大,他都聽得多了,也算了解。
只是,當他真正見到顧陌的時候,心里還是不由自主的驚嘆,實在是太年輕了。
“下官顧陌,拜見堂主。”
風正歌打量了一下顧陌,微微頷首示意顧陌坐下,然后說道:“之前聽說于老爺子認定你是刑天衛年輕一代扛旗人,我還在想,于老爺子可能是年紀大了,今日一見,才算明白,于老爺子的眼力,不弱當年,你擔得起扛旗人的名頭。”
顧陌拱手道:“大人過譽了。”
風正歌微微笑了笑,說道:“顧陌,我知道你是個直來直去的性格,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想請你放聶宏一馬,他為刑天衛矜矜業業數十年,一時糊涂犯了錯,他也不容易。”
顧陌微微瞇了瞇眼睛,說道:“大人是以個人身份替他求情, 還是以堂主之名命令我不得深究此事?”
風正歌嘆了口氣, 說道:“以個人名義。”
顧陌沉聲道:“那就抱歉了,堂主,您會念及與聶宏的舊情,可我跟他沒有任何情義, 他一而再再而三害我,這次更是差點讓我命隕,您讓我放過他?這不可能。”
風正歌皺了皺眉,道:“顧陌,你還年輕,人生還長,須知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