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火光,忽明忽暗地映照在眾人臉上。
此時那頭野豬的尸體已經少了兩條前腿,變成了火堆上的肉湯。
山林愈發靜謐,肉香在夜色中隱隱漂浮。
不同于其他少年的狼吞虎咽,王政是每口都在細嚼慢咽,讓舌尖味蕾充分地感受記憶,直到回味再三才緩緩咽下.
臉上的表情也始終帶著一股異樣的認真嚴肅,完全不似其他人臉上掛著的全是暢快滿足。
于是到最后便是一群人都吃完了,一個個眨巴著眼睛全對著王政行注目禮。
寒冬臘月,身處野外。
火光漸漸微弱,寒意侵襲愈發徹骨,即便是這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也開始遭受不住,不時有人跺足磨拳,但卻沒有一人對王政出聲催促。
除了吳勝,其他人雖然與王政相識尚短,卻早已被其勇猛折服。
要知道即便是個人武力對時代周遭影響最弱的現代,格斗類的運動影響力依舊不缺狂熱的擁躉,拳擊更是體育的主流項目。
何況是此時對個人武力崇拜遠超后世的漢朝。
更何況今夜的王政身上,又多了一層“黃天庇佑天賜神力”的光環。
直到火堆上的最后一點火焰都化成余燼時,王政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肉湯。
他站起身子,對著眾人笑道:“吃的太慢,讓各位兄弟久等了。”
其他少年紛紛起身連連擺手直呼沒有,唯有吳勝撓了撓頭,帶著熟人式的親切埋怨:
“阿政我記得你以前吃飯很是爽利的,怎么現在這么婆媽起來了。”
說著,似乎覺得語氣有些重了,又連忙加了句解釋:
“我不是怪你啊,前幾次我都沒說話的,主要是今天確實太冷了,剛坐了片刻,我腿都快凍麻了。”
王政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對于吳勝他已深知其人。
貪吃嘴碎,有些油滑,但秉性不壞,自然不會介意。
何況別說是他口中那個原主王政,便是自己的前世,常常玩游戲的間隙一兩分鐘便能消滅一份外賣。
說到吃飯效率,這群古代人本該是一群弟中弟。
只是當他隨著三十萬黃巾軍一起向曹操投降時,當他穿越后第一次吃上熱騰騰的飯菜時,他發現自己已經不由自主地對入嘴的每一口食物,都入魔般的咀嚼再三。
前世時父母無數次“吃慢點對腸胃吸收好”的叮囑沒用,一個月的餓到極致卻讓他真正開始慢食。
“把兩條前腿留給我和吳勝,其他你們分了吧。”
他瞥了眼野豬尸體,隨口叮囑道:“上次發的口糧你們各家應該都吃完了吧,離發軍餉還有一段時間,豬肉你們分好各自帶家,記得算好時間,每天不要吃太多,應該足夠支撐。”
三十萬青州黃巾對曹操的無條件投降,自然不是靠曹操虎軀一震。
憑他此時區區一萬多的兵馬,能完成如此蛇吞象的壯舉,可不是靠史書上美言的設計奇埋晝夜會戰,真正原因是曹操招降給出了一句承諾:發餉
發軍餉便是發糧食。
這一點,足以讓陷入絕境的青州黃巾,徹底拜倒在魏武的大褲衩下。
客觀的說,曹操對黃巾降軍算得上是優待。
要按歷史所載,曹操對軍紀尤為看重,可此刻王政所在的軍營,紀律松弛到令人難以置信,光憑王政等人能時常溜出軍營打獵便可見一斑;
軍餉更不用說了。
曹操對青州軍的發餉規定是精卒者五斛,其余人三斛,東漢時一斛約27斤,王政這群半大小子都能每月領軍餉三斛。按道理足夠每日兩餐飽食。
只是三斛每月足夠讓一人飽食,卻不足以讓一家人飽食。
三十萬青州軍的背后,還站著百萬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