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不斷蹦出模糊的人聲,只是王政已聽不清,更不在意了。
等那功曹被綁在樹上開始不斷發出沉悶的痛哼時,王政才再次望向俘虜們。
只見此時大部分人已是兩股戰栗,似是都站不穩當,不少人更是不住側頭看向旁邊正在進行的酷刑,臉上冷汗直冒,更有人已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態,似是已心生乞饒之意。
只是最后看到身旁人的人,還是猶豫地咽了回去。
眾生百態盡收眼底,雖沒有人開口投降,王政明白了自己的舉動已收到效果。
剮刑本就是極為酷烈的,他特地讓人當場進行,便是讓人親眼目睹生出懼意。
死本就可怕,遑論這般死法?
不過,即便是這樣,不少人此刻猶豫的,恐怕已不是投賊,而是“帶頭”了吧?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嚇出丑態。
此時的俘虜中還是有那么兩三人昂首挺胸,一臉地大義凜然。
視線在這幾人身上不斷巡回了片刻,王政大致確定了目標就在其中。
作為臨沂的最高長官,便是怕死也自然不會那么不堪地表露,裝也要裝一下嘛。
而從年紀、氣度上來看...
這個面白長須,儒士打扮的中年應該便是他要找的人。
他笑了笑,望向對方,溫言道:“可是臨沂縣君當面?”
聽到這話,中年毫不示弱的凜然對視,冷哼了聲:“本官便是。”
“大善!”王政笑容愈發和煦起來,一開口便是褒揚夸獎:
“本將雖來此地不久,卻也聽聞尊駕令名,臨沂百姓,無不稱道賢德。常思一見,今日也算得償所愿。”
“嘿?!笨h君一臉不屑,冷笑連連:“巧言令色鮮矣仁,可笑,可笑。”
“賊子莫要多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若是要本官降賊,卻是絕無可能!”
“大膽!”
王政還沒說話,站在一旁的吳勝已是勃然變色,跳將過來,伸出蒲扇大的手掌,直接便是一輪左右開工。
如今已是四階的吳勝,力氣何等驚人,憤怒之下更是毫不留情,不過四五記耳光便將縣君打的鼻血橫流,臉腫嘴裂。
隨著最后一記“啪”聲的愈發響亮,更是直接經受不起,立刻跌倒在地。
只是即便如此,那縣君嗚嗚嚷嚷,話都聽不清楚,明眼人都聽出來其依舊在咒罵不止。
看來不是裝的啊,是真不怕死。
“住手?!蓖跽行┻z憾地想著,喝止了依舊要繼續拳打腳踢的吳勝:
“也算是條漢子,莫要折辱了。”
“給這位縣君留些顏面吧?!蹦暳丝h君片刻,王政點了點頭,又吩咐兵卒:
“帶去外面,給他個痛快吧。”
“諾!”
隨著縣君被拖出去,很快就沒了聲息。
而不遠處綁在柱子上的那個功曹,本就沉悶的慘呼卻是越來越微弱了,只是一張臉已徹底被痛到扭曲。
這般決絕的作態,讓場上剩下的兩個人徹底懵了。
之前站在縣君右邊的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偷眼看了看王政,又瞥向左邊的人。
而左邊的人,此時也再次看了眼被捆在樹上的功曹,神色雖看似如常,雙腿卻已微微發抖起來。
這時,王政終于睥視過來。
好不容易說點好聽話卻被人噴的鼻子不是鼻子,王政心中也有些發火,這次便懶得客套,張口便直奔主題:
“你們呢,可愿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