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平二年的二月初,春風如剪。
開陽,郡守府邸內的庭院。
霍姒正帶著嬌憨的霍柒在院內四處游閱,在柔和的春風吹拂下,欣賞著嫩芽滋長,柳絮漫天。
霍柒正是愛玩耍的年紀,一張小臉興奮地兩頰通紅,而熟艷的佳人則一邊照顧著女兒,一邊偶爾回首望向王政,眼波無限溫柔。
此景此節,一旁的王政卻似無暇他顧,只是在涼亭石凳上,手持一卷書冊細細端詳,神色平靜,只是眉頭微皺。
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嗎?
這般模樣,讓一旁的霍氏不敢出言打擾,只是暗自思忖。
說起來,阿政已好幾日這般模樣了。
她卻不知,王政所心煩者,卻非書冊上的內容。
相反,字里行間其實是喜訊,是捷報。
那是潘璋遣使送來的,上面說著便在三日前,他已不辱使命,徹底攻陷且占領了即丘縣。
瑯琊郡共十三縣,如今卻是已有盡半落入王政的掌握,更重要的是...
即丘一下,便代表通往東海郡的通路被徹底打開了。
東海,乃如今徐州的政治、經濟中心。
州牧陶謙,如今也正在東海郡的郯縣。
而即丘往郯縣,可是一路暢通,兩城相隔甚至不足百里!
若是這份消息面呈陶謙的話,倒確實會讓其愁眉不解,更是坐立難安,而對王政而言,這固然是個好消息,卻是意料之中。
而他這幾日來的陰郁心情,卻并沒有因為這個好消息而變得開朗。
原因很簡單。
若是要取徐州,王政自認以天軍兵鋒之銳,若無外力干涉,大傷元氣的陶謙和徐州兵根本無法阻擋。
而無論是否取下即丘,如今顯現的內憂卻還是存在。
從攻下臨淄時便已頒布了求才令,其后開陽等另外四城王政也同樣頒布了,結果不但應者寥寥,好不容易來了幾個,卻大部分是些懶漢無賴。
這讓王政很是惱火。
我可以允許無德之輩,但是不代表我允許你們來騙吃騙喝啊?
若非怕后續的負面影響,他簡直有生撕了這些人的心。
地盤驟然的擴大,讓手中乏人可用的情況,瞬間凸顯無遺。
甚至已不僅僅是內政的文官上了。
加上一個徐州最北處直面齊郡和北海國的扼守要地鄆亭,和如今潘璋攻占的任丘,其實是有七處城池都要安排人駐守。
而王政手下...目前能獨當一面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那不但要通曉兵事,更要有協調內外的能力。
要知他來徐州既然未曾實行大清洗,那這些地方的豪紳望族勢力便可都毫發未損。
系統固然能鎖定部下忠誠,更天賜神力,卻無法提高內政和其他地方的能力。
想了半天,除了于禁潘璋外,也就只有一個高雄堪當此任。
便派他去鄆亭吧...
心中有了決議,王政又想著其他地方。
潘璋必須留守即丘,以防范東海可能存在的反撲。
而徐方于禁,一者負責練兵,一者負責募兵,徐方作為重點的培養對象,來日攻彭城國時王政自然是要帶著的...
至于于禁,也要留下來鎮守開陽...
還有剩下的東莞、東安、陽都、臨沂...
扶額沉思,王政大感無奈,若不派得力人去這些地方鎮之以靜,他也擔心后面大軍起拔時,后院起火...
只是...是真沒人啊。
正為此心煩意亂,卻聽見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王政抬頭一看,只見過了一會,自家親兵已是小碎步地一路跑來。
“何事?”他訝然地問:“如此匆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