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玄甲之中,唯有丈余長的赤色將旗迎風颯颯,在正午的陽光下,十分醒目,晃眼的令人不敢直視。
隨著大軍休整完畢,第一批地軍已涌到陣前,只帶將令一下,便立刻對著前方城墻發起攻勢。
此時,卻有一個木筐中從蕭縣的城頭順繩垂下。
當然,這一幕自然不可能發生在大軍準備主力攻擊的北面城墻了。
而是在另一面的東城墻。
這般遮掩,所欲避的其實是城內的一些耳目。
這一幕,也自然被東面的天軍將令,張饒和吳牛盡收眼底。
看到那繩筐出現的第一刻時,吳牛尚是一臉懵逼,造反經驗老成的前渠帥張饒卻已是有所猜測,目露驚喜。
待看到一個文士打扮的青年露頭之后,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隨著張饒一聲令下,一隊騎兵已沖了上去,將他帶到了張饒面前。
問清對方身份乃是蕭縣的縣丞,且是城內望族荀氏之人后,張饒撫須思忖片刻,便令人帶去中軍面見王政。
雖心中已覺八九不離十,不過張饒也怕對方是行詐降之計,還是要勞煩天公將軍親自辨認真偽。
畢竟,將軍可是有黃天庇佑的神人啊。
心存不軌者,必瞞不過他和黃天的神眼。
......
當那縣丞來到中軍營盤時,親眼所見,登時嚇了一跳。
王政主將所在,自是真正的主力聚集之地。
那些受過系統加持的天軍士卒,落入這縣丞眼中,便見人人身材高壯,器甲精新,更是帶著長勝之軍的盛烈氣勢。
這般鼎銳軍容,連城頭上的那些武官遠遠望之尚且為之氣奪,膽戰心驚...
何況如今身處其中,咫尺之間的縣丞?
更何況他只是一介文儒?
看著有陌生人來到軍營,無數不懷好意的目光瞬間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縣丞暗自發憷之下,只能咬著牙被張饒的親衛提伶著般,向著大軍陣中走去。
越是靠近,兇煞之氣便越是森然直銳,縣丞再也禁受不住,忍不住低頭閉目,不僅不敢再看,更是渾身顫抖起來。
感受著無數士卒昂首挺胸從其身側穿過,川流不息仿佛永遠不會停止...
縣丞的腦海中紛雜的念頭回蕩起來。
這支曹軍...太可怕了!
以吾縣之兵,絕對不可能守不住的!
在暗自慶幸自家的族叔做出的決定之余。提心吊膽的縣丞也終于被帶進了中軍大帳。
這時的帳內,因為馬上便要開始攻城,也聚集了徐方吳勝等所有將官。
聽到親兵的傳訊時,王政先是一怔。
蕭縣的縣丞來了?
是拖延時間?詐降?還是當真想要投誠?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政和徐方、禰衡商議了片刻,便有了決議。
一邊令親兵傳令先鋒暫停攻城,一邊讓人領那縣丞入帳。
見一面也無妨。
反正不管是什么目的,其實對如今的王政和天軍而言,區別都不大。
......
“在下蕭縣縣丞荀既,見過將軍。”
在路上的時候,荀既就反復考慮過自己該用什么態度拜見王政。
畢竟他如今還不知道這股部隊的來歷,也不清楚王政的身份,直到終于進入帳后,遲疑不決的他最終還是決定用一個謙稱,和一個帶著恭維的稱呼。
此時的帳內,卻是一片靜默。
在場眾人,除了吳勝帶著好奇的眼神稍微看了他幾眼,其他人卻是俱不發言,正襟危坐。
至于主位上的王政,也是低頭不語,似乎在思索什么的沉吟模樣。
隨著時間緩緩的流失,落針可聞下的氣氛開始變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