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此時袁軍的營地上,亦是人來人往,穿梭如織。
前營基本竣工,中營、后營,初具雛形。
軍官們頂著風雨,扯著嗓子呼喝指揮;老兵們則呼呼喝喝地催促著那些強拉來的徐州人加快構筑速度。
層層營帳中,文丑登上搭好的望樓,放眼看去。
此時閃電劃過,現出遠處的開陽竟是黑糊糊的怪異形狀。
“顏公子。”文丑頭也不回地問道:“以你所見,黃巾賊今夜還會不會來攻?”
“在下一介儒生,不通軍略。”顏楚有些畏懼地望了望文丑,喏喏答道:“怎敢在將軍面前清談妄言?”
他此時哪里還有心思關心這些啊。
自在鄆亭看到那等令人作嘔的血腥場面后,顏楚的心中是一萬個后悔啊。
悔不聽老父之言啊,自己當真是色迷心竅,竟為了兩個婢女自陷險境!
此時他的腦中再也沒有什么簡氏姐妹的身影,只想著遠遠逃離,離眼前這兇人越遠越好。
“按你所言,王政這豎子桀驁狂妄,應不甘愿做那縮頭烏龜啊。”
文丑瞇縫起眼,朝營前望了會兒,雨急夜黑,眸中綠光愈發妖異:“賊子昨夜來攻的騎隊不過幾百,吾料其是試探我軍虛實,想必已看出我軍一些端倪。”
說到這里,他回頭一看,盯著那些忙碌的徐州人,獰笑一聲,似是信心十足:
“吾料最多一個時辰,賊子必至。”
“且這一次,必是精銳騎兵,欲行突襲!”
賊子?
黃巾賊最起碼也是人吧,總比你這牲畜禽獸強啊...
暗自腹誹,顏楚臉上倒是勉強擠了個笑容,恭維道:“將軍明見萬里,料想必不會差!”
“嘿。”文丑嗤笑兩聲:“明見萬里談不上,本將作此判斷,亦要多謝你們青州人...”
又指了指臺下:“和這些徐州人啊。”
迎著顏楚愕然望來的視線,文丑輕蔑一笑:
“本將早已打探清楚,說起來,王賊起事起來,竟是全無敗績,從趙縣打到臨淄,又從臨淄打到瑯琊,真是得意至極,猖獗至極啊。”
“此豎子是少年人,心高氣盛,又逢連連大勝,這豈不是在連連助長其驕狂之情,傲慢之心?“
“所以本將說要謝謝你們這些人的無能啊。”他舔了舔嘴,有些興奮地道:“若非如此,怎能讓這豎子今夜乖乖踏入本將的陷阱呢?”
汝這匹夫!
心中對他恨極,卻因形勢所逼,顏楚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后還是陷入了默然。
“說起來,也是得天之眷啊。”文丑越說越是興奮,竟滔滔不絕起來:“我大軍剛至開陽,天色就變,正好給了我不軍立即攻城的理由。”
“而風驟雨疾,掩藏痕跡,天色昏暗,看不真切,正合設陷埋伏,安置伏兵啊。”
一番滔滔不絕,雨點連天接地,顏楚卻始終一言不發,文丑冷冷地瞥了他眼,暗罵掃興,也失去了繼續唱獨角戲的興趣。
他雖以勇力出名,生性兇殘,但人品和能力是兩回事,能在群雄畢集的河北成為四庭柱之一,文丑卻非一介莽夫,此時心中依舊不斷盤算。
兩軍對壘,無非你猜度我的心思,我揣摩你的意圖,誰料的多,看的準,誰便贏得勝利。
只可惜...
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王政突襲彭城,一路行藏掩飾甚好,這時陶謙都未必得知,何況他一個孤軍深入的冀州將?
而建立在不準的信息上的所有籌謀,計劃,自也都是做無用功。
“王賊一萬人馬,黃巾賊又慣愛裹挾,若是這些時日大肆募兵,兩三萬亦有可能。”
文丑喃喃自語:“見我不過一萬人馬,不但會攻,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