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似是被王政今日打開天窗說亮話,勾起了心病。
文景時期,御史大夫晁錯力行“貴粟”之策來填充國庫,凡是向朝廷獻糧的商人,都可得爵位、贖重罪,自此商賈地位漸高,甚至到了靈帝,造宮中市,自個也裝扮成商戶,玩得不亦樂乎,商人之身,早已恢復了前秦時那般高度。
只是自光武重建漢廷以后,商人的地位卻又肉眼可見地在節節衰退。
再到如今的亂世,正所謂小賈賈于市,大賈賈于朝,糜家財資逾億,富甲一方,當然也想像先賢那般,覓得明主,既能保命求存,也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糜氏原本的掌舵人糜竺出仕徐州長官陶謙,亦是穩其德行威嚴,未嘗不是抱了這等想法,徐州雖是四戰之地,可人民尚武,資源富饒,若遇雄主發憤圖強,便是極合適的霸業之基。
陶謙雖年事以高,但尚有兩子。
只是其先敗于曹操,不但喪失了徐州的民心和自家的威望,連他那兩個兒子,據糜竺觀察,最多不過堪堪守成之資而已。
徐州可不是益州這等天險可依,孤垂西南的地方,便是守成亦可安享幾十年太平,若無漢高那等既有開拓之雄心,亦有拓土之能力的英雄,坐擁徐州這樣的地方,一味守則便只能是坐以待斃。
這也是為什么王政都侵犯徐州疆域了,糜氏亦依舊和其藕斷絲連之故,非其欲也,實不敢也。
糜氏不看好陶謙的未來,便更不敢得罪任何一方擁兵自重的諸侯。
而王政這等賊寇出身的,有可能更不講臉皮規矩,一旦交惡,他們再富,也只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長兄糜竺一貫交游天下,心中也是暗存了如昔日秦國呂氏,尋奇貨可居之人的想法。
但自古梟雄霸王,無不狼行鷹顧,同苦而不可共貴,王政目前的能力,糜芳已覺得其有幾分機會。但秉性如何,是否可共富貴,卻還要好好看看。
若是秉性能力皆可,糜芳覺得,此時的王政已有資格讓糜氏投上一把了。
畢竟天下諸侯,其實可選擇的亦不多,如袁紹袁術那等強勢諸侯,他糜家倒是看的上,更想上趕著去投資,問題是,人看不上他啊,更不給機會。
......
正事談妥,不久后,糜芳便告罪一聲,先去商行處理一些瑣碎了,畢竟他明日亦要返回東海了。
偷得浮生半日閑,見春日明媚,王政倒也沒急著返回郡府。
說起來,如今他才是這座宅院的主人,卻連全貌也未曾窺盡。
穿過枝蔓遍布的漫長游廊,王政來到了一處園林。
偏有偏的好處,這宅院位置雖差,卻在開陽這等州治城市里擁有著比郡府還大的后苑。
有錢人果然會享受啊。
一邊感慨著鬧中取靜所代表的奢華,王政一邊沿著吊橋虎目巡回,游悅著滿目的一片翠綠。
卻在某一刻將將停駐。
那是在南方的位置,一道山泉由山壁一面破巖瀉出,在這美若人間仙境的天地中突兀形成一個瀑潭溪澗。
水潭旁,一個少女赤足坐在譚邊,正用腳尖拍打水面。
陽光斜照,水面泛起了金色的漣漪,那些色彩斑斕的淡水魚,早被仆童們養得膘肥體壯,似乎并不懼怕人類的靠近,追隨著少女的足趾上下游動,似乎想弄清那白皙纖細的東西是否是食物。
引得少女伸出粉色的舌尖,吃吃地笑了起來。
淺淺地笑聲,清脆如水謝竹搖。
偶爾還有魚兒躍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濺濕了少女的鬢角額頭,更見其臉色白膩,光滑晶瑩。當真是玉承明珠,花凝曉露。
王政突然怔在了當場。
他不是沒見過美女,只是這一幕場景太過夢幻,而那少女的美更是天真無邪,讓早已習慣了殺戮和血腥的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