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行此大禮?”王政故作訝然,連忙上前作勢欲攙:“諸君皆較政年長,又是袁州牧帳下英杰,不可如此。”
卻見葉適已是一臉嚴肅地道:“咱們如今固然是州牧的兵,可黃天信徒的身份卻從未改變,將軍既是大賢良師轉世,拜見自當行大禮以示尊崇!”
敘禮完畢, 方才各自站起,隨后又請王政,王政再三謙讓終是拗不過他們,只得坐將上去,一邊打量這處雅室,一邊頷首道:“此地布置地十分雅致,莫非是哪位同道的外宅?”
“將軍猜的不錯。”葉適笑道:“實不相瞞,俺家中老妻善妒, 為免生事,平日里得些女子從不帶回家,便索性買了一處府邸聊以安置,今日正好因此地隱蔽,便選為與將軍會晤之地。”
“說起來,倒叫將軍見笑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眾人均是哈哈大笑,王政卻擺了擺手,道:“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這有什么打緊?”
隨后便是相互介紹,又閑話了幾句,葉適正色道:“將軍可知,俺們深夜邀您來此,所為何事?”
“確實有些疑慮。”王政不動聲色道:“請葉君明言, 政愿聞其詳。”
“將軍莫要這般稱呼俺了,忒地見外,直呼俺名字便是。”葉適道:“說起來,光和七年,俺也曾和張渠帥并肩奮戰過,聽說他如此也在將軍帳下效力?”
見王政點頭,葉適感慨道:“自大賢良師之后,天下人皆小看吾輩,直到將軍出現后,才為咱們太平道掙回一點臉面啊。”
王政正要客套幾句,便見葉適續言:“將軍,恕某直言,你實在不該來此地啊。”說著,便是嘆了口氣。
“怎么講?”王政心中一動,故作不知地問:“袁州牧乃是淳淳君子,頗有長者之風,自結盟以來,可謂關懷備至,以誠相待,為何葉兄竟有此言?”
“嘿。”葉適冷笑一聲,道:“聽將軍這話,便知是和吾等一樣的直爽性子,卻不知道咱們以赤誠待人,人卻未必如此啊,袁公路并非良善之輩!”
見王政似乎不信,葉適道:“吾昔日也是聽聞袁術待吾等義士甚善,故而投之,初從軍時,手下能戰兒郎亦有六千之數,將軍可知,如今還剩下多少?”
“葉兄如今的官職...”之前介紹時曾得知,眼前幾人都是所謂的雜牌將軍,王政想了想道:“三四千人,總是有的吧。”
“嘿...”葉適苦笑一聲,伸出兩個手指:“這個數目都不到啊。。”
這話一出,王政不由暗吃一驚。
袁術但凡有些腦子,也不會允許自家麾下有太多的獨立武裝力量,加上葉適又是黃巾賊寇的身份,一旦投效,整編在所難免。
只是既是整編,更多無非是中級將官上做些安插,抽調精銳,再混合隊伍這類操作,若是純粹的進行削減,那就是赤果果地兼并了。
而且這等數字差距,吃相也確實有些難看了。
不過還有一個疑問,他現在很好奇,袁術又是如何讓這些人配合地將自家兵馬拱手讓出。
“葉兄是何時為袁州牧效力的?”王政問道:“那四千兒郎又是去何處了?”
葉適也是聰明人,一聽就明白王政的意思,笑容愈發凄然:“之前都是在豫州混跡,便是聽聞州牧向來與吾輩為善,正好去年年關鬧了饑荒,無奈之下,便跑來投奔。”
“結果四月不到,每有戰事,要么便是吾為先鋒,要么便是攻堅斷后,次次都有兒郎折損,最后到今夏時,已是只剩這點人馬了。”
“就這樣,還是多虧黃天庇佑!”
一邊說著,一邊又指了指在場的其他幾人:“俺都算是好的,幾位兄弟更是慘,天公將軍,便如這位,當年傲嘯冀北時,擁眾何止萬余,現在呢,嘿,三千不到,付出了這么多兒郎的性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