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所行,以及自己的應(yīng)對,都必然會傳入袁術(shù)耳中,那么接下來
可不可以借機(jī)反將一軍,得些好處?
流云如絮,星月同輝,照見院中樹影斑駁,王政垂首陷入了思忖,一張臉半明半暗,神情飄忽不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不知從何處拂起的涼風(fēng),帶來一陣渺渺如云端外的細(xì)微聲響,若非王政體質(zhì)過人,險些都沒聽到。
“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闈兮。在我闈兮,履我發(fā)兮。”
側(cè)耳傾聽了一會,王政勉強(qiáng)聽懂了一些。
這似乎是個歌謠,口音有些像江東某地的方言,卻十分清脆悅耳,隱約竟不遜色那飛燕的歌喉,尤其是辨聽方位,似是從自家府邸傳出,不由略感好奇,便循聲走了過去。
沒過一會,看著眼前熟悉的地方,王政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這居然是他的臥室。
他走進(jìn)一看,此時那個叫宛兒的美婢正在鋪床伸被,嘴里正在輕輕哼唱,臉上洋溢著莫名的快樂。
見王政突然出現(xiàn),宛兒嚇了一跳,慌忙站起,旋即低垂螓首,一雙手仿佛無處安放一般,好一會才不安地扭弄衣角,模樣兒可憐極了。
看她這般緊張,王政有些無語。
咱倆都睡了幾次了,怎么還這樣?
“宛兒是你的名嗎?”他只得沒話找話,順口一問:“一直忘記問你姓什么呢?”
宛兒怔了怔,半晌才低聲回道:“步。”
“不愿意告訴我?”王政聲音一滯,感覺有些掛不住面子,就拋開咱們主仆身份,我怎么說也是你第一個男人啊。
“為何?”
宛兒搖了搖頭,柔聲糾正道:“邯鄲學(xué)步之步。”
王政恍然,看著她此時微蹙黛眉,配合那可欺膩玉的肌膚,容顏當(dāng)真皎潔如月,不由眼神變得溫柔起來,凝視著她緩緩道:“你一定不是這個姓。”
見宛兒訝然抬頭,王政哈哈笑著打趣:“必是“十步之澤,必有香草”之步。”
說起來,王政這些時日也發(fā)現(xiàn)了,這步宛兒雖是奴婢的身份,穿著也十分簡樸,可舉手投足間,儀態(tài)優(yōu)美,起坐行走時,風(fēng)姿文秀,絕不是一般平民小戶的出身。
只是她太過害羞,平日里惜字如金,相比霍氏全無情趣可言,幾次下來,王政便是對她有些另眼相待,平日也很少與她說話,省的自找沒趣。
“一個大戶出身,竟落得奴仆境地,想必已是家破人亡了吧。”王政心想:“她年紀(jì)和我仿佛,吃過的苦頭恐怕也未必比我少。”
由她的經(jīng)歷,念及自身,不免唏噓。
若非有系統(tǒng)的存在,他一個長于太平盛世的宅男穿越到這等亂世,境遇恐怕連對方都不如。
昔日掌上珠,一朝淪為人家奴,榮華富貴盡去,欲做平民不得。被勝利者當(dāng)作禮品一般,送來送去。王政微微惻然,突然便不忍再叫她侍寢了。
若是彼此沒有情意,那等事做起來也未必有多少滋味。
朝步宛兒笑了笑,王政道:“今日天氣有些悶熱,我還要再看會兒書,沒這么早睡,你不用等了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宛兒聞言欠身行禮,便踱步離開,沒過一會,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王政抬頭一看,卻見她端了一盆水走了進(jìn)來。
“刺史,擦擦汗。”
王政心頭一暖,沒想到隨意一句借口換來的是這回應(yīng),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毛巾隨便抹了兩下,側(cè)目一看,見她似是剛才走的太快,此時光潔的額頭上泌出細(xì)密汗珠,更有幾縷鬢發(fā)緊緊貼伏,示意
示意她伏下身,旋即親手為其抹擦了幾下。
看到他這般溫柔以待,步宛兒呆了呆,旋即臉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