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軍和天軍擺開車馬,一對一了。
那在于禁看來,自家這一路也應該奔赴下邳,給與支援,增加將軍這邊的籌碼和勝算。
可問題是...將軍的將令沒到啊。
于禁清楚,若按王政的心性,以及他對劉備的重視程度,形勢變幻之下,東海郡剩余諸城的重要性遠不如在下邳既敗劉備重要,這個將令必然是會發出的,只是這一來一回需要時日,有可能便會貽誤戰機!
那么...到底是接到將令后再出發?
還是自家現在就當機立斷?
后者無疑是更正確的選擇,但卻有著不遵將令的責任,這般自作主張更有可能讓王政心中不喜,破壞了自家在其心中的印象啊。
如果是吳勝,徐方,或許就不會有這等顧慮了吧?
冰涼的冷風中,于禁不自覺地握住了腰畔的長劍,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還是咬牙做出了決斷。
拔取襄賁之后,南陵,承縣,暫時卻不管了。
立刻大軍南下,向著下邳進發!
去和將軍主力匯合!
隨后,便是晝伏夜出,人銜枚,馬摘鈴,所有人摸黑向西而行,逢有河溪,無聲趟過,逢有山巒,提前繞去。又有先行的二三百人,專門清理道路上的土石、樹木,標注溝塹,是以即便特意掩藏行跡,開陽軍的行軍速度亦是甚快。
到今夜,終于抵達了襄賁城下。
倚馬遠望,見不遠處原野莽莽,城郭巍峨,于禁果斷命令:“大軍休整一個時辰,掩埋聲息前進十里,兩個事成后,攻城!”
他抽出長劍,瞋目喝到:“日出之時,本將要見到城頭陷落,城門大開!”
“通傳全軍,明日午食,必須在城中安坐著吃!”
“喏!”
如果說神兵天降真的存在,就是于禁出現在襄賁城下的樣子。
襄賁城內所有人,包括縣君董哲,其實都有考慮過黃巾賊寇趁機偷襲的原因。
畢竟敵人取下開陽、彭城后,下一個目標自然便是東海,之前的按兵不動,只不過是靜待時機。
但是沒有人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刻。
在劉備軍剛剛大獲全勝,徹底擊潰袁術軍的時刻。
更沒有人想到對方會先對襄賁動手,若要打東海,從開陽本就可以直取郯城啊。
到這時還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想到,郯城已落入了王政之手。
當董哲被下屬們喚醒時,猶自醉意正濃,甚至連他們說什么都沒聽清楚,只是被硬拽著上了城頭時,此時城頭之下正有無數騎兵舉著火炬來回風馳電掣,賣弄騎術。
這般雄壯之勢,直如一盆冷水將他頃刻間澆醒。
“這...”他瞠目結舌,先是揉了揉眼,兀自不可置信,又看著好一會兒,才聲音顫抖地問著左右:“這是誰家人馬?”
“還能有誰啊,縣君...”一旁的主簿頓足嘆道:“自然是盤踞開陽的那伙黃巾賊寇啊!”
說著,指了城下中央:“您看看,那面大旗上的“金”字,正是開陽的賊手金余啊!”
“金余!”
董哲險些吐血,自河北名將文丑折于開陽后,這個人的名字早已響徹徐州境內,這樣的大將,竟被調來攻他們襄賁?
這可如何是好啊?
正這般想著,便見城下陣營變幻,左右分開,一個武將馳騁而出,來到陣前,睥睨城頭,高聲喊道:“吾乃天軍少校金余,奉刺史王公之命,今率三萬眾,來復襄賁!”
“劉備,賊子耳,未得天子詔令,擅竊徐州,自居州牧,爾等皆食漢祿,添為漢臣,豈可為此亂臣賊子效力麾下?”
“此時正宜順天從正,尚不晚矣!”
說話時,于禁手一揮,千騎停駐,三軍齊振軍旗,火光下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