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日,天色陰沉,大霧彌漫。
下邳城內外,劉備嚴防死守,王政按兵不動,依舊兩軍對峙。
這一日,王政巡查諸營,走過徐方的營中,正好便走去了馬營。
古時軍隊,精銳部隊自是騎兵,而對對騎兵來說,馬甚至比人還要嬌貴,天氣冷時,要給予適當照顧,孕馬的飼料要保持一定營養水平,不能吃帶霜凍草或喝冷水,以免刺激胃腸,更要每日分隊按營定時練跑,活動氣血。
而在如今的夏日,其實更是麻煩。
天氣炎熱不說,且蚊蟲眾多,馬便很容易出現食欲不良的情況,只有傍晚風涼來襲,馬才恢復食欲,這時不僅要立刻給與進食,因為一日一餐的緣故,飼料更要保持一定營養水平,夏日更要主動給馬匹補水,每日不能少于3次,時間不宜相隔太長。
而在這時候定時練跑便不可了,既要減少放牧的時間,又不可完全不練,免得逢上戰事馬無狀態。
選擇馬營的地點亦要注意,如這次王政的馬營便安排在山蔭處。
此時圈中有駿馬百十,或行或奔,姿態各異,大霧起后,天氣稍微涼快了些,相比前些時日,此時戰馬們的精神好了許多,偶有幾匹更是見到王政一行人來,立刻仰頭馬嘶,大部分都是眾將的坐騎。
王政站在場邊兒看的興致盎然,自有徐方,于禁等人相伴陪同,善兵者必然愛馬,眾將無不此中高手,各自指指點點,紛紛評點優劣。
潘章眼珠一轉,指著某處道:“將軍且看這匹,腹小而堅,臀大而實。”他得意洋洋地道:“女人屁股大,必然好生養,這戰馬屁股大,必善跑耐勞...”
說到這里,潘章下了定論:“此必良駒也!”
“哦?”王政還未說話,卻見一旁的于禁已笑道:“潘中校,早前聽說,你在即丘時,曾有人獻上一匹良馬,渾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便是這馬么?”
于文則,你耳目好生靈通啊。
心中一凜之余,潘章暗自慶幸,幸虧老子早有準備。
“于少校,何出此言?”潘章故作愕然:“此駒的確來自即丘,卻不是獻給俺這一介武夫的啊”
說到這里,他轉向王政,拱手笑道:“此馬名喚盜儷,乃關外名馬,日行千里,正是即丘本地行商仰慕將軍威儀,主動進獻的。”
送給我的?
王政一怔,好奇心起,打眼望去。
偌大的馬場之中,幾乎第一眼便看出來潘章所說的那個盜儷。
那是一匹身形高大,脖頸細長的戰馬,此時正好由兩個士卒牽著,沿著邊慢慢熘達,遠遠望去,便見它一身純黑熘光水滑,彷佛黑緞子一樣,行走間皮毛微微顫抖,宛如滴出油來,當真神駿無比。
遠遠望去,更像一頭黑麒麟般,似乎只要微微跺蹄便會騰空而起。
“好馬!”
王政當真是一見便喜歡上了,直接便點頭道:“那本將就收下了。”卻是毫不客氣了。
若是他物倒也罷了,可對于一個武將而言,一柄好的兵器和一匹好的良駒卻是最無法拒絕的。
“將軍喜歡便好。”見他這般反應,潘章心中一喜,笑道:“不過此馬性子暴烈,馴服之前騎乘倒也要小心。”
“本將知道了。”王政頭也不回地答道,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那盜儷,眼神十分炙熱。
這時,似乎是感應道他的注視,那馬也驚覺地立住了腳步,略微偏了偏頭,望了過來...
王政驚奇地發現,這畜生的眼神竟也會變!
那馬先是好奇地斜了他眼,然后眨了眨眼,打了個響鼻,似乎嗤之以鼻,旋即便再次轉過了頭,一副不屑一顧的高冷模樣。
有意思!
這下他反而更有興趣了,正想著親自上前馴服,這時一個親兵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