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戰績如此輝煌,吳勝興奮地抓耳撓腮,好一會兒又砸吧嘴巴,瞥了眼王政,做嘆息狀:“殺敵如此之多,卻沒俺的用武之地,真是可惜!”
又道:“若是俺在,定能替將軍擋住關羽張飛任何一人,這樣那劉備便是插翅難逃了!”
就憑你?
王政聞言大感無語,橫眉掃了他眼,思忖了下,畢竟大庭廣眾之下,終究給自家總角留了幾分面子,只是嘿然冷笑了笑,沒有將殘酷的事實直說出來。
說起來王政的確有過擒賊擒王的打算。
關羽張飛雖有萬人難敵的勇武,可若沒了劉備這個主心骨,也不過是區區武夫罷了,莫說現在,便是原本的歷史上,關羽能獲得獨領一方鎮守荊州的待遇,那也只能是在劉備的麾下,換成曹操和孫權,怎可能給他這樣的地位和機會?
若是沒劉備,關張便是失志復仇,無非是做個刺客殺手,哪里還有多大威脅?
故此,在追擊的最后階段,王政也用過調虎離山之計,好不容易將關張引開一旁,直接便帶著天誅營的精銳沖入帥營,做了一次斬首行動。
誰料到最后竟有一個親兵死士和劉備換了衣物盔甲,更主動自認身份,王政在此世并未與劉備逢面過,一時不察,竟給此人蒙混過去了,待出營后發現時,良機卻已失了。
被吳勝扯起這個話題,便是時隔多日,王政依舊深深扼腕,大感不爽,哪怕這一年來也算鍛煉出了些養氣功夫,終還是沒克制住,不由劍眉微皺,面色一沉。
此時殿上的眼光全集中在王政的身上,他這神情變化雖不強烈,也頃刻間便被所有人收入眼底,登時無論文武人人屏息靜氣,雖不知天公將軍為何突然變臉,可此時原因已不重要,關鍵是自家不要觸了霉頭,惹到虎威,登時人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一時間,偌大的宮殿,靜至落針可聞。
氣氛也驟然變得壓抑起來。
直到王政回過神來,一見眾人噤若寒蟬的模樣,先是一怔,旋即醒悟,連忙主動開口,緩和氣氛。
“不管如何,劉備這頭勐虎終于算是被咱們趕出徐州了。”他顧盼左右,笑呵呵道:“我軍自年初入徐州以來,連番鏖戰,天軍的弟兄們再是勇武,畢竟不是鐵人,糧草器械也早已消耗大半,剩下的日子里,就好好休養生息罷。”
“將軍(刺史)所言甚是。”見王政恢復了之前言笑晏晏的模樣,眾人俱都心頭松了口氣,連忙齊聲應諾。
“如今已時近夏末,馬上便要入秋了,當務之急,唯在秋收。”王政又側目徐方,正色問道:“徐少校,前些日子交代你的事,辦的如何?”
若單論內政能力,此時王政麾下文臣里自然是張昭居首,王政折返的路上,曾先到彭城聽取其的意見,下達了幾道政令,其中牽涉許多層面,減賦便為其一,而下邳作為新附之地,世家百姓皆未歸心的情況下,更容易出現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后果,更要慎重許多,這才是王政再次踏足,甚至要先大張旗鼓宣揚軍威的原因之一。
聽到王政問詢,徐方正待回稟,此時殿外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旋即奔進來個親衛。
“稟將軍,揚州軍袁胤、李仁等在殿外求見!”
袁胤,李仁?
王政聞言一怔,先看了眼吳勝,又望向徐方,略感詫異地問道:“這些人還沒走?”
吳勝撇了撇嘴,徐方則搖頭苦笑。
攻克下邳后,王政在出發前曾令人通知下相的吳勝前來回合,目的便是讓他把袁胤那群人也帶過來,這樣就可以讓徐方去和袁胤面談,把新得劉備的地盤合理分配一下。
這等事情,本就不適合王政親自去談,第一袁胤不是袁術,第二從古至今,這等分贓話題牽扯到極大的利益,向來敏感,若是一把手去談,很容易便沒了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