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動靜,那漢子抬頭一看,見到王政,登時一怔。
盯了那漢子看了會兒,王政笑了笑道:“你很厲害啊。”
“不過毆打官府中人,卻是不該,你這是藐視王法嗎?”
這是之前親兵隊長說過的話,那漢子卻理也不理,按王政的想法,他如今未露身份,漢子想必也會置若罔聞,這樣自己才可合情合理,先禮后兵的再去動手。
等單打獨斗贏了對方后,找回了場子再公布身份,說不定還能收割一波人心,美滋滋啊。
這便是王政此時的計劃。
可結果卻是大出王政的意料。
只見那漢子似是愣住了,竟是發呆般的半晌一聲不吭。
正當王政等的有些不耐煩時,漢子似是回過神來,直接便拜倒在地。
這次換王政愣住了。
“你...”王政剛要說話,便聽那漢子恭恭敬敬地大聲喊道:“拜見州牧!”
聽到這話,人群登時為之一靜,雅雀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更是唰唰唰地齊齊聚焦到了王政身上。
下一刻,有反應快的亦是立刻下跪,旋即轉眼間無數人跟著紛紛伏首跪倒。
待王政再次顧盼左右時,全是周圍烏泱泱的盡是人頭,竟是跪倒了一片。
哎...
王政暗嘆了口氣,仰頭望天,我也是好不容易想裝個筆啊,怎么別人就這么不配合呢。
今日日頭并不刺眼,陽光曬在身上,微有暖意,似是在安慰著他,沒事,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這時親衛們也紛紛抽出長短刀劍圍攏了上來,之前王政說要隱瞞身份,他們自然也不會違逆,可如今王政的身份既然公開了,自然便要立刻負起拱衛的職責了。
更有不少人虎視眈眈的看著那跪倒的漢子,似乎只待王政命令一下,就要這廝人頭落地。
收斂心神后,王政再次看向那漢子:“毆打官差,你可知罪么?”
“小人知罪。”
“恃強逞兇,擾亂街市,你可知罪么?”
“小人知罪。”
“辱我士卒,便如辱我,”說到這里,王政聲色轉厲,沉聲喝到:“你,可知罪嗎?”
“侮辱州牧?俺絕無此心!”聽到這話,那漢子抬頭起來,大聲辯解起來:“王州牧少年英雄,崛于草芥發于微末,創下如今這番基業,可謂威名赫赫!”
“俺千里迢迢攜子來到徐州,便是因為仰慕州牧虎威,欲效犬馬之力,”
“又怎會...”
千里迢迢?
聽到這話,王政心中一動,漢子言辭懇切,神情激動,這話應該不是作偽。
若是如此,別人風塵仆仆而來,卻連入伍都不得,心中激動之下有些失控,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暫且放下漢子不管,吩咐侍衛帶上來那個偷懶喝酒的什長,問道:“你入吾軍中時間已不短了,又為什長,當熟知我軍最重紀法。”
那什長汗出如漿,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那本將且問你,”王政又問:“玩忽職守,擅離崗位,是為何罪?”
那士卒嘴唇哆嗦了半天,方顫抖說道:“當斬。”
王政又問道:“你上官何人?”
這是要連帶追責了,這士卒既是害怕又是愧疚,抖抖索索,幾乎癱軟一團,半晌訥訥無言,好一會才在王政鋒銳如刀的眼神中磕巴著道:“都伯孫北,都尉龔凡。”
王政轉目左右:“令,孫北御下不嚴,難逃其責,軍棍三十,降為什長。龔凡居上位,失管教之職,軍棍十五,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喏!”諸衛凜然應命。
牽連的上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