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場對陣,形勢須臾萬變。先有高覽的將計就計,現在又有了李典的敗中求勝。
因為戰至此時,天光放明,李典已看出了對面天軍的大致情況,兵力上與自家其實相差仿佛,之所以形勢惡劣至此,一方面是敵人突襲有效,更讓自己中了聲東擊西的計策,但另一方面,還是敵人的騎兵占據了優勢。
尤其是最后出現的那一支數百人的天誅營騎兵,實在是精銳無比,也正是他們的存在,讓李典幾次勉強收攏起的防線,又在頃刻間潰散。
所以李典認為,若要反敗為勝,必須要先解決敵人的騎兵!
而他想出的解決辦法,便是自己親打帥旗,做為誘餌,詐敗奔逃,引敵人前去沼澤。
當下,李典收攏鄰近的潰卒,連帶本部的親兵、衛隊等,約有一千來人,高高打起帥旗,在右翼的嚴然這邊面前一晃,隨后發一聲喊,便穿營過寨,直往西邊而去。
這一幕自然也被嚴然盡收眼底,他見這支逃軍之中既有帥旗,更有一人翎冠錦甲,騎一高頭白馬,有數十將官簇擁,當即雙眼一亮,急問左右是誰,便有一個天誅營的三階騎兵拍馬上前,擒住一個曹軍的都伯拉到近前,戟指喝問道:“前邊那逃竄之人,是為何人?”
得到答案后,當即手起刀落將那都伯腦袋砍下,隨后數百天誅營同聲鼓噪:“騎白馬逃者便是敵將李典!”
嚴然大喜,當即大聲喝道:“休叫走了李典!”
旋即當先沖突,舍下曹軍營中諸將,刀槍并舉,殺出一條血路,緊追著那李典的帥旗不放。
此時,正在廝殺的天誅營亦收到風聲,帶頭的一名都伯,名叫吳放,亦是趙縣吳家村的出身,他之前也見到了李典的帥旗,本待不欲理會,只是突然間看到右邊亂軍陣中,嚴然更是帶頭鼓噪突前,心中突然一動。
那李典若一心想要逃命,怎還會豎起帥旗,騎上白馬,這般可以暴露行蹤,還生怕不夠醒目,是何道理?
“快喚住嚴校尉!”
吳放越想越覺得古怪,急命左右往前,想要叫住嚴然和天誅營的騎兵,“敵人此舉有詐!”
奈何兩軍之間,看似不遠,中間隔了數座營盤。稍一耽誤,嚴然早已去得遠了,吳放不由大急。
他和嚴然同是趙縣開始就跟隨王政起事的老天軍了,交情莫逆,吳放耿耿深知王政對其頗有看重,即便隱隱猜出敵有奸計,于公于私,都不可棄之不管。
吳放策馬停駐了片刻,猶豫再三,終究還是一咬牙...
“爾等繼續留在營中防火,本部精銳抽出百人..”他掉轉馬頭,一揚長槍:“隨俺去助老嚴一同誅殺敵將!”
“喏!”
兩人去不多時,剛剛殺出曹軍左翼包圍的高覽趕到。
他是先鋒陷陣,又從凌晨廝殺至今,本部近千人馬這會所存不過二三,可謂損失慘重。
不過眼見曹軍潰敗之勢已成,高覽亦覺得這付出十分值得,只是剛到了右翼,卻發現亂軍陣里,亂馬交槍,卻獨獨不見了嚴然的身影,不由心中奇怪,尋了一個吳放的副手問道:“嚴校尉和吳都伯呢?”
“稟都尉,他們去西邊追敵去了?”
“追敵?”高覽一怔:“追什么敵人?”
“在去追趕賊將李典。”
“什么!”
高覽大驚失色,當即喝道:“咱們此次出征,最要緊是拿下舞陽,作為攻略昆陽的前站,區區一個校尉,管他作甚?這豈非
本末倒置、反裘負薪?”
“則我部該如何處之?”
高覽轉望左右,見曹軍營中到處火起,粗略一看,死傷遍地,應該基本達到了殺傷的目的。
他心里最重視的自然還是王政“十日內聽到捷報”的要求,撥馬遠望,分辨出舞陽的所在,道:“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