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令算的確暑去秋來,但整個長安城的氣候仍是頗為炎熱的,聚集在烏衣巷口的吃瓜群眾手中各自捧瓜啃個不停消暑解渴。
操武場中,烏衣衛(wèi)成員們?nèi)堪凑照R隊列排站兩邊讓出藏兵樓前的空曠位置,曹舞與程牧龍端立在最前方,緊跟著是三名玄字烏衣,邊緣地帶提前設置有專門的座椅來容納到場的文武百官,王孫士族,至于百姓們,只給搭建個能夠用來納涼的帳篷。
雖然在他們心中武者粗鄙,根本不值得關(guān)注,但長登拓也與王幽一戰(zhàn)是能夠完全上升到國體層面的,每個百姓骨子里都鐫刻有民族自豪感。
在樂游原背詩的陳長安聽聞消息同樣馬不停蹄的往過來趕,在巷口遇到咬牙切齒帶領(lǐng)一家五口瘋狂往里面擠的岳母秦芙蘿,正在尖叫:“陳長安是我女婿,我是陳長安岳母。”
“是個人都這么說,裝什么裝!”
“就是,陳長安乃烏衣衛(wèi)成員,你要真是她岳母早進去了,還用得著在這里瞎擠?”
“閃開!閃開!”
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畢竟陳某的網(wǎng)紅熱度歷經(jīng)一個半月的各種商品蹭名營銷后早被消耗的差不多,再者,王幽即將出關(guān),與瀛洲武者長登拓也決戰(zhàn)的事本身熱度和噱頭,恐怕不比陳英雄心懷蒼生為滄州三十萬百姓討回公道怒殺王連寺要低。
雙方相遇,秦芙蘿立刻在人潮擁擠中拽住救命稻草似的拽住陳長安哭嚷:“快,長安,你是官府內(nèi)部的人,帶咱全家進去。”
“好的,我這就……”
陳長安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面前的人山人海中,足足有十幾個身穿烏衣衛(wèi)服飾的人振臂高呼:“我們是官方的人,讓我們進去。”
“放屁,老子也是。”
“裝什么裝,好好排隊,滾開!”
得到的回應是被人踹飛,還有人甚至戴個斗笠腳踩木屐腰佩彎刀,在嘴唇上面拿雞糞抹出撇小胡子,試圖冒充長登拓也混進去,結(jié)果相差不多。
“唉,行吧!”
陳長安嘆口氣,目光依次看向岳母秦芙蘿,岳父蘇青棠,二姐蘇婉青,妻子蘇婉秋,二姐夫朱家文,道:“你們扯住我的衣服,不要松手,明白嗎?”
“哦!”
“好的好的!”
他們紛紛點頭照做。
待全部準備就緒,陳長安意念集中呼喊:“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刷!
下一秒,四周場景突然變換,家人們只覺得有長風掠過耳畔,天地扭動旋轉(zhuǎn),再睜開雙眼已然穿越烏衣巷直接抵達操武場周邊觀眾隔離帶。
“啊,長安,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牛逼呀三妹夫,怎么做到的!”
他們一個個的拍手不斷,稱贊叫好,作為有夫妻名分的蘇婉秋安靜的什么話都沒說,僅僅是水汪汪的眸子里蘊藏著某種特殊情愫,認真凝望陳長安。
高空中,層云之強,正坐在鐵劍表面嗑瓜子喝茶的甄子平,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蘇鼎風,道:“剛御劍而來的時候,為何不帶上你的家人們?”
蘇鼎風翻白眼道:“五個,太多,超過重量我御不住!”
“哦!”
甄子平?jīng)]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扶須一笑指住下方道:“那你倒跟為師說說,王幽與長登拓也誰會贏!”
端坐在劍身的蘇鼎風突然站起,把師父準備用來邊看打斗邊嗑的瓜子一把抓住全拋向空中,天女散花般悠悠揚揚的往地面飄零而去,神情振奮語調(diào)昂揚道:“無聊,待三年之約到時,皆為吾手下敗將。”
甄子平:“……”
……
……
靠近東南角的建筑頂,李百正手持酒葫蘆悠哉悠哉的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