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碧落輕掃一眼,在場一群人中恰巧就有兩個她認識的,你說巧是不巧???
慕容熙實屬性子活絡(luò),便是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你便是回夢樓新來的東家夢回?還是回夢不成?看你這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吧?”
女子輕抬起眼瞼,毫不避諱對上他的目光:“是,不是?!?
“怎么就是又不是了?!”
她尋了把就近的椅子坐下,不忘‘好心’替他的疑惑解釋一番:“自然是回答你方才的問題。我、是新來的東家,可并非二十出頭……”
……若要是認真算起來,起碼比他們大了整整四輪輩分!
商碧落怡然自得坐著,就差拿起瓷盤里的蜜餞谷子吃著玩,對面一桌子的人完全沒有客人的尷尬。
“靖王特地邀請我來,該不會是請喝茶這么簡單吧?更何況……這茶也沒上呢!”
她緊著眼中的微光,右手在空中輕托了托,語氣試探著場中正襟危坐的男子:“有事可就快些說,我也忙的~”
這兩句話擺上臺面,三皇子和五皇子生生愣住了,連張嘴都忘記收回,反倒引來慕容復(fù)的展顏大笑。
“哈哈哈哈,你這人倒是敢說!”
商碧落翻起一側(cè)的衣袖,手肘抵著桌面,眼神慢慢的放遠,直至于慕容復(fù)對視:“有什么敢不敢的,不過是看心情罷了,心情好些態(tài)度就順,反之亦然?!?
嚴祁站的方位距離慕容安仍有一段,見他未曾出言趕自己離開,也就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
起初以為只是熟悉,沒想到還真是那日在寺中撞見的女子。
‘還真是巧了……’他心中默念。
自打她一上來,不知不覺嚴祁的中目光就黏在了紅衣女子身上,舉手投足的動作都不落下,仿佛能盯出一朵花來。
“哥?二哥?!”嚴川川試著輕推了玄衣男子的后腰,卻遭到對方回以冷眼。
“若是再敢多說一句,以后都別說話了~”
沒有半點修飾,真實而又殘忍,就像一把刀直接剖了所有的幻想。
嚴川川未料他反正如此之大,自己也有些被嚇到。
就在剛剛那一瞬,嚴祁給她的錯覺眼前這個男子僅僅只是長得像自己二哥而已。
‘你二哥久病后愈,難免性格反復(fù),以后他可要接替嚴府……’想到母親先前的囑托,忽然而起的錯覺一下便煙消云散了。
嚴母的話不僅將嚴祁推上繼承的位置,也無形中給她上了一道枷鎖,就算再怎么頑劣調(diào)皮,在嚴祁頭上鬧相當于斷了自己的后半生。
可現(xiàn)在不鬧,不代表她會放過眼前這個女人。
嚴川川心中瞬間立下秋后算賬的念頭,一口銀牙是咬的賊緊,兩眼死死盯住焦點中的女子。
……
清脆一響,手中的杯盞落定。
慕容復(fù)借此機會撩開身前的衣袍,繞開桌子踱步向前,繼而朗聲道:“花燈會的魁首果真當之無愧!”
身后的小廝見狀,立馬將座位向前挪了個位置,穩(wěn)穩(wěn)的放在男子身后。
商碧落嘴角上揚,上身后仰靠在了一側(cè)的桌角,也跟著他客氣了幾句:“靖王過獎,讓您虧了不少銀子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日后還會更虧下去呢~”
方才自己贏下的花滿樓,便是慕容復(fù)名下的產(chǎn)業(yè)。
她前幾日花了些功夫,把長寧城中大大小小的關(guān)系全部花錢買了個門清,自然不會遺漏眼前這位僅次于皇帝之下的男子——慕容復(fù)。
年少出名的閑散王爺,年僅三十出頭,手下暗地里的產(chǎn)業(yè)頂了小半個長寧城。
商碧落可能是活過頭了,看眼前這幾個光鮮亮麗的凡人不免有些唏噓,而后又想到今時今日的自己,指不定也在某處成了別人嘆息的對象。
無人追是局外人,自難立于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