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倒是有自知之明~”
商碧落抬起自己的一條腿支在樹干上,探出半個身子,斜眼同下方的男子道:“不如你先說說,為何三番四次出現在我眼前~嗯?”
清晰的吐字,上揚的尾音,將嚴祁的眼底最后一絲猶豫打破。
“……我想弄清楚你到底是誰?”
剛聽到這話女子心里‘咯噔’一下,以為自己的身份露了馬腳,壓著心里疑惑尷尬的回了他幾句話:“我是誰,又來自哪,這是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怎么會沒關系!!”
男子洪亮的聲生生壓過了她一頭,與以前展現的柔聲細語相較,天差地別。
商碧落心底冷哼一聲,架著二郎腿,居高臨下的看著樹下的男子:“那我便洗耳恭聽——”
嚴祁清了清嗓子,仿佛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自、自從你出現至今無時無刻不在產生麻煩,我真不知你身上有何吸引,但總能影響我的情緒,我的判斷,我的言行舉止……變得不像我原本想的一樣。”
“你的形容有點像……”一見鐘情?
常言道過度將心思分給一人,要么是因為極度喜歡,要么是因為極度討厭。
商碧落雙目含笑,等著樹下的男子如何把說出口的話給圓回來,卻等來了個尷尬。
“咳咳!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實話這猜想絕無可能。”
嚴祁迅速的回絕令她有些愕然,難不成是自己多想了?忙轉頭生硬的接到:“你說的倒是滔滔不絕,前因后果無一落下,但單憑你一人之言我能信?誰知道是不是誆我呢?”
伴隨著尾字落下的,是道呼嘯而過的風。
“小心——”
商碧落瞳孔一縮,迅速從樹上掠下,眼疾手快勾住男子的脖頸將其攬到了一邊。
“看來陳徹那兒出了點問題啊~”她望著林內發出的響動,細品著空氣中殘留的妖氣說道。
暖黃的暮色將林內的光影壓得更深,微微尚能看清來人的身形輪廓。
商碧落漸漸將彎曲的胳膊收回,站到了嚴祁的正前方。雙手叉腰,語氣仿佛是見了老朋友一般熟絡:“喲~小妖,剛放風就來找你姑奶奶受教訓,沒聽說過吃一塹長一智啊?!”
方才還被她用符箓鎖住的妖靈出現再這兒實屬不應該,唯一可能便是陳徹著了它同伙的道。
“呦吼,怪不得氣勢都與眾不同了,原來知道帶幫手!”見不遠處動靜不斷,商碧落算準了自己的猜測。
兩妖的個頭雖說差別不大,但礙于無形之中的氣場影響,不得不將目光停留在一側的斗篷人。
“還得虧姑娘你教育的好,這不請我大哥出來好好招待招待你,也不妄見識了你的符箓之術。”說話的就是前不久被她碾壓于地的那只小爬蟲,只不過封住的妖靈被放出,回歸了本體這才露出真實的樣貌。
一條小小的四腳爬蟲以為找到了個靠山,就真能狐假虎威?!
“嘖,你這妖就是話多~”
商碧落搖著腦袋,面露痛惜之色,“要是同你大哥這般懂得沉默是金,也不會落的芝麻綠豆大點的修為了!”
堂堂一只小妖在耍嘴皮子功夫上哪能比得過活了兩世她,三言兩語一激就被氣得雙眼冒火,怒發沖冠。
“好家伙,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女子目光深沉地抽出長劍,劍尖直指他的面門:“……我嘴巴本來就皮實,還用得著你說?”
隨風四動的墨發將商碧落的氣勢一下帶到令人生畏的境界。
脾氣壓抑久了是有變味的時候。
時間和經歷作用于她身上的改變立竿見影,是任何天道機緣都比不上的。原先的頑劣和傲慢隨著這一世的隱忍,剝離剔除了暴露在世人眼中的弱點,變得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