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祁瞳孔驟縮,狹長而幽深的眼中暗光浮動。
近日,由心底而起疲憊之感常常縈繞心頭,本就膚白似雪的他如今臉上更是毫無血色,在加之每每逢其夜晚時又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又一天明,令眼角暗色沉沉,其眸中無光。
忽的,他后撤一步準備躲開。
“別動!”
商碧落不耐煩的嘟囔在他耳邊響起。
迎面一只秀窄修長的手正欲靠近,只差幾里。
嚴祁目含詫異地看向眼前深思入定的女子,身軀卻先一步聽從她的話停住了。
只聽聞耳邊流瀉出輕笑的氣音,光滑圓整的指尖就緩緩落下,點在了自己的眉心。
她的手指很暖,像是春日里的旭陽。即便如此,柔軟有溫度的觸感也代替不了接下來刺激他精神的冰涼。由眉心傳至四肢百骸,將原先的不適之癥全一掃而空,印堂清明一片。
“你是得了夢魘。”
商碧落一指落下,為得就是將自身靈力送入嚴祁的身上。
他體內的這股氣息混沌而雜亂,顯然不是勞累疲憊所至,倒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商碧落緩緩地站直了身體,縈繞在他鼻尖的暗香也慢慢變淺,但是卻淡而不散。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嚴祁遂將話題引向一旁:“敢問姑娘可知緣起為何?”
見他問,本著人道主義商碧落順其自然解釋起來:“這折磨人的東西非妖非怪,但專門吸人精氣,以至于你力不從心。如今我已將其打散,只需回去好好調養幾日,便可恢復如初……”
無事多留,她轉身便想走。
嚴祁微瞇著眼,充滿戾氣的淡墨色眸子帶著點點侵略,顯得格外乖戾。
“嚴家每年只祭拜兩次,每次間隔半年,其余時間‘那東西’都不曾擅自回來??删驮谇岸纬隽艘馔?,明明剛送沒幾天走的鬼物,又回來了……”
短碎的黑發自然貼在額前,棱角分明的五官夾雜著冷漠與疏離,此時他安靜得就像一條盤踞在獵物身邊的毒蛇,準備伺機而動。
“我們照例貢品,奇怪的是他這次非但沒拿,反而開口說話了——”
商碧落折身回頭,薄唇輕啟,斷了他滔滔不絕的講述:“你有什么把握我會耐心聽完?”
“今日救了你,不過是看你長的頗為順眼而已。不必在這件事情上過多解釋,渾水我是不會去趟,若是你在這般糾纏我可得下狠手!”
“你不想知道說了什么?”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帶著一股野獸捕捉時散發的危險氣息。
商碧落心肝一顫,未曾想一個凡人的氣勢竟恐怖如斯,連她修行百年都覺頭皮發麻,寒意瞬間爬上脊梁。
此子定不簡單
“恕不奉陪——”她出言拒絕,就是為斬斷聯系。
不料,嚴祁出其不意,一把鉗住了她的胳膊。
手臂微微用力,強勢拉她入懷,另一只手則牢牢扣住她的腰肢,令其動彈不得。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荒唐得可以!
兩人的距離算不上親密無間,倒是從遠處看像是護擁親吻罷了,讓人羞視于此,匆匆繞開了此地。
他薄涼的唇背著她的耳垂,聲音不再冷漠,倒是將一股繾綣與旖旎施展得活靈活現。
“你招惹了我,還想一走了之?”
口中呼出來的熱氣連帶著她的耳朵有些癢癢的,被男子過于清冷的氣息圈著,仿佛是要將她一并融入體內。
商碧落只覺得腦袋發蒙,若是旁人檔案這么囂張早就被她砍去手腳,可偏偏眼前這人......長得怪好看的。
對于自己這種色令智昏無恥的行當,只能暗自唾棄,她都開始懷疑前世喜歡上陸墨是否也是見色起的意,一發不可收拾。
一旦有類似的人作對比,以往再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