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界做了這么久的東家,也算是過了一把當家做主的癮,商碧落自允是個厚道的老板,從懷中掏出一打厚重銀票足足有兩百萬兩。
“現(xiàn)形式你們也都看到了,正所謂民不與官斗,大家趕緊把銀票該分的了分,都快各自逃命去吧~”天災終也抵不過飛來橫禍,眼下半屋子的人她是強留不得。
“東家,這……”
“東家可是出了什么事啊??”
“無需多問,有些事知道了反而不好,拿著錢趕緊走吧。”商碧落覺得向她們解釋必不會全信,就當是個算命先生點了一句:“你們若信,我便聽一句勸,想活的早些離開長寧為好。”
眾人眼中閃過疑惑,為首的老鴇心里最為不快。
一部分是心疼突然就這么趕人走,另一部分是覺得不值,畢竟是自己長手了好幾年的營生,突然一下就漏了個空,連一個所謂的家都沒了,心里怎會舒服?
“東家,老奴在這地方呆的久了,離了也不知道去哪,不走便是不走!”
突如其來的硬氣話像是開出了一道豁口,沖跑了突然而至的離別感。
商碧落敲了敲手邊的木質欄桿,語氣莫名薄涼:“我可不愿你們知道人命有多不值錢……見過下豆子么?”
額前黑色的碎發(fā)被風漸漸帶起,露出女子白皙的前額,她的眼神很淡很平,與他們之間像是隔著一道很深的溝壑,橫跨不過。
不知是否因為眼神的震懾,還是她偷偷使用了幻術,竟無一人落下得拿過銀票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從濟濟一堂到人去樓空,不過轉瞬即逝。
商碧落拿著寫有‘閉店’的牌子,放到了回夢樓門口。
當天夜晚,就去會了青煙這朵小蓮花。
“你來這里干什么?有這功夫來找我麻煩,還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滿城的通緝令,你可真是有本事。”
女子翻身落下,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只是調侃道:“你這日子過得真是不錯,都快當了陳家的女主人了吧?”
青煙兩手絞著衣袖,很快讀懂了她的來意,故而嗔了一句:“你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懂,但檻猿囚鳥,什么時候結束不該我說了算么?”
“太過自負的人,往往會適得其反。你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小蓮花還是要多學學,做人的道理……”
頓了頓,商碧落用微涼平淡的聲音繼續(xù)說著:“對了,不知你可有發(fā)現(xiàn),你我的能力逗留在這人間越久,便消散的越快。原本我不想與你多說,如今恐怕你也不能全身而退了吧?”
一直坐在桌前的青煙微微撐大瞳孔,與她對視時滿面的疑惑。
“什么?你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商碧落輕斂雙眸,瞬間心知肚明。
“我做沒做夢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對方不帶半點驚訝的神情早就刺穿了謊言的泡沫,再配加上拙劣的演技。
真相呼之欲出
不得不令她心生猜測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完全覆蓋小蓮花原先所說體驗人間情愛的這個騙局。
“一切都是你的算計。”商碧落肯定得說著。
她又氣又想笑的是明明這么一個粗制濫造的謊話,居然還堅持相信了這么久。
“我想不通你這么做究竟又是什么,不僅犧牲掉自己,還要拉上我陪葬?小蓮花,我記得我們之前可沒仇吧!不就是要了你一個蓮子?”
青煙托腮報以深笑:“萬事都有因果。你有欲,來罪孽池中尋我都是由你而生起的事,借用你的因來達到我的果。你我二人相互利用,不是早就達成的協(xié)議么?怎么現(xiàn)在你反倒來怪我了?”
“我是在氣這件事?我只是在氣你的瞞而不報,你的……”看著青煙一副神閑自若的模樣,商碧落恨不得將它的神識從這具軀體上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