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校尉張濟從子。”
“此番打探到司馬一家潛逃,及聯絡王越之事,皆他之功也。”
‘張繡?……’老董先是一愣,不著聲色地點了點頭,既沒多少喜悅,也沒多少不滿,大步走向主位。
一眾繡衣使見狀,即便看不到臉色,從下意識又低了幾分的頭也能看出,他們都噤若寒蟬。
可見,李儒調教得很不錯。
這一試探后,老董其實已放下心來,卻又故意用鼻孔發音:“繡衣使,哼!……”
張繡垂手更低,適才驕矜興奮的神色,立時被打壓下去。但同時,心中一股不滿也暗暗升起。
沒想到,老董隨后還是繼續道:“身著粗賤布衣,面覆銅具不敢示人,又算哪門子的繡衣使?”
頓一下,察覺到這些人呼吸都粗重幾分后,才突然拍了拍手。
門外的侍衛抬著幾個木箱入內,老董便示意張繡打開,頓見里面光華耀眼、燦若云錦,令張繡神色為之一動:“太尉……”
“拎出來。”老董不答,只是吩咐道。
張繡拎起木箱中的一件衣服,只見那是一件精美的大紅袍服,用金線繪繡著飛魚祥獸,栩栩如生、花團錦簇。配上鸞帶上三顆明玉,寶光奪目、華貴非凡。
一眾繡衣使皆目瞪口呆,不明白董卓到底是何意思,同時心中又有隱隱的猜測,激動不已。
縱然是心高氣傲的張繡,神態也變了。
比起那些出身微寒的士卒,出身涼州豪族的他已看出,這袍服的底料乃是精絹,昂貴不已。
漢代布料有布、帛、縑、素、練等幾種。布為麻織品,是漢人衣著原料之最賤者。帛為普通絲織品,其價比布稍貴。
縑即絹,為細密而有色彩之帛,其價又貴,已非一般人所能穿戴。比如董卓的騷包干兒子呂布,經常穿的就是絹服。
而素為絹之精白者,其價比縑又貴。
練為絹縑之名貴品種,又稱精絹,為布帛中價格之最貴者,是皇族王室、三公九卿才能穿的。若是百姓或中級官員,就算再有錢也不可逾制。
“繡,彩也,既為繡衣使,如何穿得布料?”
此時董卓便緩緩起身,神色肅穆道:“爾等上報朝廷、下撫黎庶,刺奸巡查、勠力拼殺,出生入死、不改其志!”
“老夫既欲重建繡衣使,便不可令爾等默默無聞、藏頭縮尾!”
說著指向木箱里的飛魚服,繼續道:“此乃老夫特意為爾等準備的賜服,日后還會配予利刃、符節,屆時,爾等隱則沒于市井鄉野,顯則威名赫赫、聲震九州!”
“太尉!”張繡聞言,神色已慷慨激昂,再度拜下漲紅著臉大聲道:“屬下得此恩榮,敢不效死!”
“屬下愿為太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其他繡衣使也皆聲嘶力竭高呼,激亢不已。
看著這一幕,李儒愣愣半天不能言語:太無恥,太不要臉了!……先刻意打壓,然后又一番言語蠱惑人心,靠著幾件衣服便將繡衣使人心盡收。
日后就算是自己與這些繡衣使朝夕相處,他們也都只會認董卓為主,將自己看作一傳聲筒。
雖然,好像,但是……事實也的確如此。
可親眼看到老董如此輕而易舉,就將繡衣使的心收服,李儒心中難免還是升起一種養了多年的好白菜,被頭黑野豬拱了的失落和心疼。
尤其這頭黑野豬遣散繡衣使,只帶著張繡上路時,還一臉關切地看向自己道:“文優,老夫適才那般越俎代庖,你不會生氣吧?”
被這么一哄,他受傷的心才溫暖起來:“太尉何出此言,繡衣使與屬下本就是太尉之人,又豈敢多想?”
“那老夫賜給他們飛魚服,還給他們畫大餅,你都親眼看到了,也不想揍老夫么?”
“屬,屬下絕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