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店外,換好了新脛衣出來的史阿,尷尬向董卓一禮道:“又讓董君破費久等了,請隨在下前來。”
一波三折,終于要去見王越了。
“坐車去吧。”老董便一側身,露出身后的馬車,淡淡逼格讓他裝得渾然天成。
“那,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史阿又一次窘迫起來。
無論哪個時代,錢這東西總是分外有魔力,能將明明相同的碳基生物,劃分為兩種不同的階級。
一路無話。
史阿默默指示著馬車駕車,老董開始閉目養神,李儒則覺這趟會面太過繁瑣沒必要,沉悶不語。張繡幾番欲言又止,最終什么都沒說。
很快,馬車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小屋前。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到了王越家時,史阿卻又開口道:“董君,路過此處人家,某想下車送些飯食。”
老董睜開眼睛,看到那是一棟素雅的木屋,獨門獨戶。
透過低矮的院墻,還能看到院中栽種著幾株梅花。如今雖尚未入冬,寒梅未放,卻也看得出屋主人頗有些格調。
“這里是?……”
“師娘所居之所。”史阿一邊從車上取了些飯菜,一邊開口回道。
“王師的休妻?”王越既然不住這兒,里面又是史阿的師娘,董卓自然以為這里是王越的前妻。
“是某亂言,讓董君誤會了。”史阿便解釋,道:“師娘至今尚未同師父成親,只不過在我等心中,早已是我們的師娘。”
一聽這個,老董眼中八卦之火蹭的燃起,激動搓手道:“說說?……”
史阿曬笑,回憶道:“也沒什么好說的,兩年前師父與某在河南游歷,遇一伙黃巾賊截殺路人。師父當即大怒,帶領我等驅散了那些賊人。”
“師娘便在那群人中,見師父武藝高超、鋤強扶弱,便請求護送她們至洛陽,還拿出一枚黃金發簪與幾件珠寶做報酬。”
“師父接受了委托,才知道師娘是功曹掾之女,嫁與中牟縣令之子不過三日,丈夫便病重身亡。可憐師娘以完璧之身在婆家備受刁難八年,還是被趕回了娘家,路上還差點被黃巾賊人截殺。”
“隨后我等費盡周折,總算平安護送師娘至洛陽——途中那伙黃巾賊子還不甘,又截殺了我等數次。”
“師父大怒之下,趁深夜單人匹馬闖入寨中,割了那首領的頭顱,為此還身中數刀,若非師娘懂些醫術,恐怕就葬身河南了。”
說完,便要拿著食盒下去,老董卻不樂意了:“剛說到精彩之處,怎么就不說了?……你師父與師娘一路刀光劍影、相互扶持,兩個身份懸殊、幾乎活在不同世界的人,還可能夜里互訴衷腸。”
“接著你師父又沖冠一怒為紅顏,單騎闖敵寨豪氣沖天。師娘必然芳心大動、感動不已,衣不解帶地日夜照顧……隨后要是沒再發生點什么,打死老夫也不信啊!”
史阿卻笑笑,落寞道:“情況的確跟董君說得差不多,可惜兩人最終有緣無分,徒增傷悲。”
“怎么就徒增傷悲了?”老董搞不懂了,道:“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恨就追殺他到天涯海角,愛就干柴熱火、浪跡天涯,反正不管是相愛還是相殺,總得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才是。”
“董君,江湖哪有你說得這般瀟灑,終究要面對現實的。”
史阿神色更加悲苦,道:“師娘那時的確愛上了師父,飛蛾投火般非師父不嫁。我知師父也是有這份心的,可為了師娘的幸福,只能選擇放棄。”
“為何?”聽到這里,張繡也忍不住開口了。
“回到洛陽后,師娘便告訴父親要嫁與師父,可她父親卻死活不同意,還當面狠狠羞辱了師父一番。”
“師娘一氣之下,獨自搬來這里居住,就等著師父來提親。然師父一介草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