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讓八號技師給自己穿好衣服,董卓看著一臉尷尬的李儒,笑吟吟地道:“文優,這么早便來尋老夫,想必是有要事稟告吧?”
趕緊說,只要不是很重要的事兒,老夫就有理由收拾你了!
心里這樣想著,笑容自然帶上了些許冷意。
李儒卻懶得搭理,看了眼快要升到正南的太陽,對早上的理解出現了一絲錯亂。
然后,才嘆了口氣道:“太尉,河南尹朱儁那里有異動。”
“呵,這么大的事兒,怎么現在……等等,你說誰?”
本來還想借題發揮,可聽清內容后的老董,渾身肥肉突然一顫,神色就疑惑了:“老,老夫可沒招惹他啊。”
言罷,又將懷疑的眼神看向李儒,道:“是不是你又?……”
“太尉!”李儒當即炸毛兒,累覺不愛:當初老董光狡詐卻無謀時,自己在一旁發愁;可如今不知為何老謀深算、深謀遠慮后,又多了個壞毛病。
每次都弄得自己氣血不調、心浮氣躁,在家沒事兒就得喝敗火藥。
“朱公偉乃漢室名臣宿將,南征北戰、威名滿天下,更兼出身貧寒,愛民如子,深得士卒愛戴。這洛陽城中莫說有他帶過的兵,就連四方勇士亦慕名敬仰……”
“沒錯,更麻煩的是他跟黃甫義真、盧子干兩位漢室名將私交甚好,這三大名將若攪合在一起,振臂一呼,老夫頃刻間危如累卵。”
激憤的李儒聞言,愕然看向老董,忽然就覺有些不真實:原來,你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
老董自然懶得解釋,神色也漸漸認真起來,道:“他怎么異動了,確定是在針對老夫?”
“暫時不知,但可能性極大。”
李儒緩緩搖頭,思忖道:“今日一早,朱儁突然張榜發文,言境內治安不穩,需招募義士鄉勇,并征召治下鐵匠打造兵刃。”
“河南尹,京都洛陽所在河南郡長官,秩二千石。主掌京都事務,春行屬縣,勸農桑,賑乏絕;秋冬案訊囚徒,平其罪法;歲終遣吏上計;并舉孝廉,典禁兵……”
默默將河南尹的職責道出,老董粗短兇戾的眉頭越蹙越緊:“他麾下本已有尹兵、求盜,負責治下一地之安寧,突然又這般招募義兵,確實令人生疑。”
“只不過,朱公偉當不是那等無謀妄動之人吧?……縱然要造老夫的反,難道會這般大張旗鼓?”
“早上倒是收到朱儁上表,言司隸校尉一職空缺,太尉又改革商制致使京都洛陽一地治安松懈,不法之事頻增,故需招募鄉勇,以備不測。”
“司隸校尉一職空缺,改革商制導致京都治安不穩?”
嘟囔著這番話,老董細細品咂:“理由貌似說得過去,但明顯透著一股子倉促的味兒。且就算這事兒是真的,也得等陛下用璽后,方可奉詔行事。”
“但眼下天子那里必然還未用璽,他便這般急不可耐——若說不是針對老夫,都有些可笑了。”
摩挲著奔放的胡子,老董總覺得哪里都不對勁兒。但不管怎么說,朱儁此時尚未動手,自己若先下手為強,必然損害在軍中的聲望。
“先讓繡衣使繼續密切監視,切不可讓朱儁察覺。”說完,老董一揮手吩咐道:“來人,備車!”
“太尉,又要去哪兒?”
“故司空張溫府上。”老董滿腹牢騷起身,抱怨道:“唉……真是勞碌命,大早上連口熱飯都顧不上吃。”
李儒再度抬頭看向已升到正南的太陽,都不知道他咋有臉說出吃早飯這事兒的。
尤其老董最近越發不像話,居然還在這畢圭苑過留宿……難道是想重蹈靈帝的覆轍,三十多歲就死在女人溫柔鄉里么?
想到這里,一股強烈的責任感從胸中升起,李儒驀然開口道:“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