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胡才跋扈狂悖,某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若不是這位徐兄弟先動了手,我少時也饒不了他!”
聽到這話,邢華都被氣笑了:“若果真如此,那你之前說的什么假意投降……”
“身為大帥忠心的手下,又值我黃巾軍生死存亡的時刻,某難道不該提出意見,發(fā)表下自己的觀點?”
韓暹面上毫無慚色,說完后又向楊奉一抱拳,接著道:“不過,某適才也只是提些意見,最后真正拿主意的還是楊大帥!”
“且某此時又仔細想了想,楊大帥果真深謀遠慮,高瞻遠矚。”
“此番我等投降朝廷,必當(dāng)以誠相待,方可換來相國信任好感,絕非朝三暮四之舉能蒙騙過去的。”
聽到這里,邢華佩服得連連點頭:嗯,等相國接收楊縣后,我給你安排個好差事兒……繡衣使那里,就需要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才!
……
楊縣大堂里鴻門宴,城外老董這里也沒怎么清閑。
性子急的蓋勛在帳前來回踱步,嘴里忍不住滴咕:“老夫打了半輩子仗,從沒見過這樣的!”
“就算是攻心為上,也得先打上那么幾場吧?”
說著,還忍不住看向老董,意有所指地道:“至少,也得跟對付李樂,斬殺了賊酋再說吧?”
“最不濟,也得挑撥離間、散布謠言、拉攏分化……”
“不會有人以為拿了天子的詔書、自己的承諾,再讓別人從城下喊兩嗓子,敵軍就會開城受降?”
“還會聽從朝廷的安排,安分守己不再作亂。”
“不會吧?”
這類的話老董前世都已聽過,心中早已古井無波。
見老董還是無動于衷,蓋勛最終忍不住攤牌了,痛心疾首地提醒道:“打仗,可不是什么兒戲!”
然后,老董卻睜開了眼睛。
突然說出了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元固啊……平遂今年已二十八,材優(yōu)干濟、精通韜略,如今才只是個黃門侍郎,也該牧守一方,為朝廷分憂了。”
蓋勛當(dāng)時一激靈,道:“汝想干什么?……告訴你,老夫可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不求什么高官厚祿,只愿他平安康健一生。”
自己兒子老董眼饞惦記了多久,蓋勛比誰都清楚,并且還覺得老董心理已不太正常:他自己沒兒子,然后就覺得別人家的兒子,都是他的一樣。
且自己兒子也的確如老董所言,有勇有謀,渴望有所作為。
但正因如此,大半輩子都活在漢室疲敝、動亂不斷的蓋勛,最清楚出將入相的代價是什么。
身為一位父親,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元固說的這是什么話,為國分憂,難道不該是汝等臣子的份內(nèi)之責(zé)?”老董不想放棄,微笑著反將道。
“少來這一套,老夫明日就讓他辭官!”
蓋勛絲毫不上當(dāng),道,“今日汝就是說破天去,老夫也不會將他交到你手上!”
“哪怕是這個河?xùn)|太守也不行?”
“正因是這個河?xùn)|太守,說什么也不行!……”說著他才反應(yīng)過來,疑惑道,“楊縣尚未攻破,你便已想著河?xùn)|太守人選?”
“嗯,老夫也覺得讓平遂擔(dān)任河?xùn)|太守,顯不出本事兒,那就西河太守?”
“西河太守?”蓋勛忍不住笑了,故意走出帳外看了看天:意思是天還沒黑,你就做起夢來了?
“要不,咱打個賭?”見蓋勛已然中計,老董圖窮匕見。
蓋勛下意識就要同意,可一見老董似笑非笑的表情,登時……覺得他實在很欠揍,腦子一熱道:“有何不敢!”
“汝倘若真能兵不血刃拿下楊縣,老夫就遂了你的心思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