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鐵騎的老董表示,他最討厭這種來也匆匆、去也不沖的對手了。
且黑山軍還聚是一盤沙、散是滿天星,就算費勁心力讓他們聯合起來,堂堂正正地與自己打上一場。
可只要沒將對方徹底剿滅,人家四散而逃跑回山中后,很快又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要是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跟黑山軍死磕,完全就是在找不痛快。
“罷了罷了,老夫想剿滅黑山軍,也只是為了能居高臨下威迫冀州。既然他們那么難纏,需水磨功夫來消解,還是暫時別費那個勁了。”
說著,眼光也看向河內郡,道:“畢竟眼下已有了河內郡,想打冀州也不是沒出兵的地方。”
眼見老董還算聽勸,沒被舔得迷失自我,荀攸和賈詡不由松了口氣。
同時,忍不住向大堂外望去:于夫羅怎么還沒來?
果然,隨后又聽老董再度作妖:“既然東邊打不了,那咱就向北邊兒進軍?”
“鮮卑自檀石槐死后,部落已分裂成三大部,且相互攻伐不休,正是我等火中取栗的好時機。”
“.…..”
荀攸和賈詡二人登時無語,隱約感覺額上還有冷汗流下:相國,咱能來點兒簡易模式,別老這樣越級挑戰行么?
鮮卑自檀石槐死后的確實力大降,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你舉麾下全部的勢力,跟鮮卑碰一碰這還行,但現在手中只有三萬五千精兵,就要去招惹人家?……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舔狗舔得你再強大,那也是假的。
好在就是此時,于夫羅終于來了。非但來了,還帶著一大群人敲鑼打鼓,喜氣洋洋走入縣衙。
百十人在衙外呈一字排開,鑼鼓喧天、紅旗招展,好不熱鬧。
隊列前于夫羅領頭吹得起勁,見眾人出營相迎,趕忙將手里嗩吶交給旁邊的去卑,三步并作兩步趕上前來,對老董作了個大揖。
“相國,看在下給你帶來了什么驚喜!”
話音剛落,一抬頭卻發現老董的臉是黑的。
一旁的司馬懿見狀,趕緊跑著出去奪過去卑手里的嗩吶:“不要命了啊!……這嗩吶能是隨便吹的?”
去卑一臉不解,道:“這不是相國命人弄出的樂器?”
“是!”說起這個,司馬懿臉色也黑了:“是上次我孤身入河內,爸爸覺得我可能回不來了,發明這個準備白發人給我這黑發人送葬的!”
然后,神色更幽怨了,忍不住嘀咕:“有道是千年琵琶、萬年箏,一把二胡拉一生,嗩吶一響全劇終。”
“曲一響,布一蓋,全城老少等上菜。走的走、抬的抬,后面跟著一片白……初聞不知嗩吶意,再聞已是棺中人吶!”
“你們,這是打算要把爸爸送走嗎?”
于夫羅聞言,笑容當時凝固了:“相,相國,在下可萬沒那個意思。就,就是……”
“就是什么?”已走到門口的老董,沉著臉問道。
隨后,他便看到了人群里的王允,嘴角忍不住上翹起來,神色也眼見地和緩:“子師,洛陽一別梨花新,黃鳥飛飛逢故人,我等真是許久未見了。”
“相國遠征叛逆,王允未能及時趕來相助,慚愧,慚愧。”
王允看起來蒼老了些,精神卻看起來很好:“然小老也非什么都未做,只是帶來些力所能及的成果,為相國大計錦上添花。”
說著回頭一揮手,道:“彥云,都拿上來罷!”
話音落下,一年輕人指揮眾鼓吹手向兩旁散開。
只見后面人頭涌涌,都是王家的私兵,大約足有五百多人,全都沒帶武器,牽牛擔酒,魚貫上前——王允竟是來勞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