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由于帳篷還未搭建完畢,老董干脆帶著文臣武將,在草地上接見了軻比能使者。
此番使者一共有四人,主使是個年輕人,喚作苴羅侯,是軻比能的弟弟;另一人年歲看起來也不大,但胡子很奔放,身量也很大,想來是武將或保鏢一類的角色。
還有一人是的鮮卑貴族,喚作莫護跋,擔任此番的副使。
老董特意留心了一下最后一人,居然是個漢人。年紀也不大,眼珠很機智靈動,是隨行的翻譯。
這人將話翻譯過去后,苴羅侯的目光就變了,小聲用鮮卑語嘀咕了一句。
誰知老董卻突然大怒,指著苴羅侯的鼻子大叫道:“你是不是在說老夫壞話,欺負老夫聽不懂是不是!……”
話音落下,典韋當即喝令一聲,頂盔摜甲的侍衛當即挺矛舉刀。
反應最激烈的,則是匈奴的右賢王去卑,抽出彎刀大叫道:“當面就敢如此不敬,是不是看不起相國,是不是想跟大漢開戰!”
老董一聽都驚了,一巴掌抽在去卑的腦袋上:“滾!……剛過上兩天好日子,就活膩了是不是,以為老夫猜不出你啥心思?”
苴羅侯見狀,面色隱晦地幸災樂禍了一下:南匈奴雖然有些拉了,但也不能任憑你如此對待吧?
沒想到挨了一巴掌的去卑,面色竟惶恐起來,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相國,小人剛才就是一時激動……”
你激動個屁!
分明就是南匈奴被鮮卑欺負多了,眼見就機會就想挑撥一下,抽一巴掌都算是輕的:“老夫能讓于夫羅當上單于,也能讓他明日就成一具尸體。”
“再敢在老夫眼皮子底下不老實……哼,老夫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去卑這下直接都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道:“相國,小人就是氣不過。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下,苴羅侯的神色也慌了,急忙向翻譯快速說了些什么。
翻譯微蹙了一下眉,隨即便道:“相國,我部左賢王適才并非在說壞話,只是奇怪相國大軍為何今日才到……”
老董的臉,一下有些紅了:還能因為啥,就是路上跟其他小部落吹牛逼了唄。
好在他臉皮厚,只尷尬了一瞬就笑了:“老夫此番前來只是為了巡游觀光,走得慢些也是正常的。”
解釋了一句,卻絲毫沒向苴羅侯道歉。
事實上,他剛才就是故意的:從一開始,就看到這些使臣穿金戴銀,還帶著兩百護衛來擺排場。
侍衛們也都努力地挺胸腆肚,強撐著氣勢,腰里面胡亂插著刀子,有的還故意露出半截兒……
無非就是想以平等的姿態,來同自己洽談唄。
可惜老董一眼看穿了他們的偽裝,讀懂了他們的倔強。一招‘無理取鬧’,就讓他們暴露了外強中干的本質。
果然,等翻譯將話說給苴羅侯后,小年輕兒當時就有些繃不住。焦急地嘰里咕嚕說了些什么,卻讓副使給攔住了。
副使同翻譯又說了些什么,翻譯才準備開口。
但這個時候,老董已懶得同他們啰嗦,擺手道:“行了,無論你們想來談什么,首先誠意是第一位的。”
“既然左賢王和副使都裝著不會說漢話,老夫也沒什么想跟你們談的。”說著轉身,吩咐典韋道:“阿韋,送客。”
“相國請慢!”這時,苴羅侯和莫護跋同時開口,都是標準的雅語。
唯一的區別是,莫護跋的雅語相當流利。苴羅侯雖然生澀了一些,但顯然也是能聽會說的。
只有那個叫鎖奴的武將,是真的聽不懂。
老董也是觀察了他與苴羅侯、莫護跋的反應快慢有所不同,才判斷出二人其實是聽得懂雅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