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蘇雙和張世平來到董營時,看到的是一番熱火朝天景象。
單是中軍大帳附近,便有幾十輛馬車與牛車散亂地停放著。士兵們把一頂頂帳子拆卸、折疊、捆好擱到車上,還有望樓、柵欄、鹿砦什么的,也都要拆散了帶走。
整個營地?zé)峄鸪欤瑏y哄哄的一片。
“大軍這是要拔營離去?……”走到帳門口,蘇雙忍不住問道。
衛(wèi)玆冷哼一聲,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該知道的你們心中要有譜兒,不該知道的最好別問!”
兩位豪商當(dāng)即被衛(wèi)玆的文化素養(yǎng)驚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入大帳。
他們不可能不怕。
明面上兩人是邊塞有名的豪商,靠販馬為生。實際上生意能做那么大,真正原因只有一條:走私。
還是將漢地的貨物販賣至鮮卑、烏丸,再從那里換來牛羊羊皮的雙向走私。一進(jìn)一出間都是暴利,不發(fā)財才怪。
但他們也清楚,這等生意見不了光,若招兵買馬自保,反而更顯眼。
所以錢賺得越多,心里也越慌。
為了能將生意一直做下去,他們將賺來的利益主動分潤給勢力強大的諸侯。期望哪天真出事兒了,有人能看在他們是會下金蛋的雞份兒上,出手救一把。
除了主動孝敬已成氣候的勢力外,他們還會做一些天使投資。比如頭幾年在涿郡看到一伙人很有潛力,便投資了一些戰(zhàn)馬和鑌鐵。
事實證明,他們的眼光還算不錯。
那伙人雖然幾經(jīng)坎坷,但如今領(lǐng)頭兒的劉備,已在公孫瓚麾下任別部司馬一職。
可就算是別部司馬,跟大漢相國比起來,連個屁都算不上。甚至公孫瓚一頭霧水地來到這里,恐怕也會嚇得心驚肉跳。
好在老董的態(tài)度很熱情,上來笑呵呵地寒暄道:“哎呀,打擾二位賺大錢了,老夫心中難安啊。”
“相國!”兩人對視一眼,膝蓋當(dāng)即軟了,跪下來道:“我等知罪,以后再也不敢了!……這幾年也賺了些錢財,若相國不棄,可盡數(shù)取用。”
“起來,不必如此。”老董還是一臉笑呵呵,虛扶道:“爾等憑本事兒賺的錢,平白無故為何要給老夫?”
“呃……”兩人一聽這個,忽然便卡殼了:瞧您說的,好像我們多愿意給一樣。這不是怕……
剛想到這里,蘇雙渾身一顫,又一臉羞愧不已地認(rèn)真道:“相國通關(guān)市以睦邊塞,互換有無,可謂靖邊之良策。”
“然我等雖先身體力行,卻未等到相國公布的通商告示,更未繳納半枚市稅,自當(dāng)盡數(shù)補足才是。”
張世平聞言,也連連點頭道:“不錯,我等雖是好心,但做事兒還是太快了些。除了補繳稅金外,還該交些罰金以儆效尤。”
“嗯?……”老董一聽,雙眼便彎成了月牙兒狀,神色真的和緩了不少:“呵呵呵,果然是心竅兒玲瓏的豪商,懂事兒!”
得到這話,兩人似乎才將心放回了肚子里,輕舒了一口氣。隨即面上又堆起職業(yè)性的笑容,隨時準(zhǔn)備再拍幾下老董的馬屁。
沒想到,老董隨后又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呢,老夫今日讓繡衣使請二位來,并不全為了那點稅金和罰金。”
說著神色微微一冷,皮笑面不笑地道:“聽說袁逆能以一郡之地,養(yǎng)活五千余人的精兵,爾等在其中出力甚大啊。”
“相國冤枉!”
“相國明鑒!”
剛起來的兩人又慌忙跪了下去,對視一眼后,還是蘇雙開口道:“相國,非是我等暗中資助袁逆,而是袁逆以兵馬相脅,我等不敢不從……”
“哦?……”老董還是笑,故作不懂地道:“如此說來,你們是怕那袁逆嘍?”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