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董又在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蔡琰如今已不再刨根問底,只是靜靜柔柔地看著他淺笑。
懂一個人,不是對方的每一句話都能理解,而是能感受到他此時的心情。
就算聽不懂,她也接上話:“感情的事不用旁人過多干涉,反正甄家那女子,要的只是你政治利益上的聯結。”
“你不妨讓她來洛陽謀商,若她非子龍或文遠不嫁,就讓她去追求好了;若她只想盡快投效,也會很快同你其他心腹成親。”
老董一愣,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有你這般賢內助,夫復何求?”
蔡琰會心認同地一笑,點頭道:“我也想不通,你為何會有那般好的運氣,能娶到我這樣色藝雙全、秀外慧中的女子。”
“喲?……這么快就驕傲了?”老董也笑,隨后又道:“老夫憂愁的可不止這點男女小事兒,還有天下大事。”
“有多大?”蔡琰不解,道:“此番并州已平,匈奴和大半鮮卑亦臣服你的安戎之策下,整個漢室江山基本已四海靖平,你還能有多大的心事?”
“不算大,也就一個益州、半個涼州,還有一條太行山脈,外加青、兗、豫三州那么大。”說這些時,老董不由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有些喪氣,老夫未入洛陽時,天下也就這么些動亂的地方。”
“結果上躥下跳折騰一年多,招數也花里胡哨,但仔細一對比,發現充其量也就是將時間撥弄了兩年前。”
“話可不能這么說。”這時蔡琰反而生氣了,道:“若沒你入主洛陽,天下靡爛洶洶,已是大廈將傾之相。”
“幸得蒼天憐憫,讓你渾水摸魚主掌了漢室朝堂。自此興商貿、除佞臣、穩朝政、鎮動亂、推新政、均貧富、和戎狄……”
說著看向老董,清澈的目光中盡是感恩:“你看似只將時間撥回了兩年前,實際上卻是挽救了一個王朝。”
“這般經天緯地的事業,都是擎天補裂的名臣才能做到的,后世史中也一定會大書特書、不吝溢美之詞的。”
一邊說著,她又隨手撿起一截樹枝。
在地上胡亂勾勾畫畫后,突然一腳踏平:“至于這什么益州、兗州、青州、豫州,還有什么半個涼州和太行山脈,無非也就是你日后一腳的事兒,又何必在此唉聲嘆氣、妄自菲薄?”
話音落下,發現老董這里居然沒動靜了。
蔡琰再度抬起頭,才發現他正目光疑惑地看著自己。她不由奇怪地摸了下臉,道:“你看什么呢,我臉上難道有什么東西?”
“有。”
“是什么?在哪里?”
“在嘴上,跟抹了蜜了一樣。”老董便笑,道:“讓老夫趕緊用嘴幫你擦擦……”
“哎呀!你……你這個登徒子,你……”蔡琰羞得不行,紅著臉掄起小粉拳,恨恨捶了他幾下。
……
“話說,你既然惦記上那些地方,是不是已有了應對之策?”打鬧一番后,蔡琰又老實靠在他懷中問道。
“為何會這樣問?”老董有些奇怪,奇怪她怎么猜得這么準。
“嘁……”蔡琰便翻了個白眼,很有他老董的神韻和精髓:“讓你惦記上的東西,還能逃得出你的魔掌,你能不憋著心思謀劃?”
“嗯,有道理。”老董便看著懷中的蔡琰點頭,發現自己這問題實在多余:答案不明擺著的嘛。
“若非你很快便是吾妻,就憑你知道這么多,老夫便該殺人滅口。”
老董聞言感嘆,然后長長一嘆,道:“可惜被你勾去了魂兒,日后只能努力造人、添丁進口了……”
蔡琰又要炸。
但老董這次早有防備,趁她還沒蹦起來前,趕緊制服住道:“好好好……老夫跟你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