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仍然是在一間不那么像正式會議場合的會客廳里,數名身穿西裝的亞洲人跪坐在地上,他們的面前擺著清酒,幾個酒杯一字排開,杯中空空如也。
圍坐在矮桌前的熟人顯然已經喝過了一輪,他們的臉上都泛著微微的紅色,眼神也有些飄忽。
但與這樣醉酒的狀態完全不同的是,他們在交談中所透露出來的邏輯性卻預示著,其實這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喝醉。
“.......富士山的反應已經越來越強烈了啊,我們的專家預測說,最多在這一兩年之內,我們就要迎接一次大型的噴發。”
“這樣的噴發對我們造成的影響將是毀滅性的......按照他們的估計,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東京都有可能陷入一片黑暗。”
“諸君,我們必須要對此做好準備啊......”
聽到他的話,其余數人都一同點頭,但卻沒有人愿意開口接話。
原因很簡單,在其他人看來,男人所說出來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關注的意義,純粹是酒后的醉話而已。
富士山噴發?
那又能怎么樣呢?
或者說,自己這樣的凡人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如果天照大神真的降下責罰的話,那就老老實實地承受就好了,總不至于還組織人力去把富士山堵上吧?
至于防災演練、災后重建演練這一系列的動作,其實也根本就不是當前情況下應該去考慮的東西,這個國家的經濟已經極度脆弱了,如果再去撥動國民敏感的神經,一旦發生連鎖反應,后果絕對不是他們這樣的官員愿意看到的。
所以,在面對可能的危機的時候,把頭埋進土里當鴕鳥就好了。
與其去未雨綢繆地考慮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還不如賭一賭自己的運氣。
----誰又能說得準富士山什么時候會噴發呢?
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經是老人了,只要熬過了自己這一屆,后面哪怕洪水滔天,又與自己何關?
看到眾人的表現,男人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然后開口問道:
“怎么,諸君,你們難道覺得我說的是醉話嗎?你們難道就不關心東京人民的死活嗎?”
“.......坂田君,我們關心的。但問題是,這樣的關心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什么太過了!防止災難發生,難道不是我們的責任嗎?你這個混蛋,說的算是什么話!”
聽到坂田嚴厲的質問,答話的男人連忙坐直了身子,雙手端正地放在膝蓋上,頭低得幾乎頂到胸口,然后才大聲回答道:
“非常抱歉!對不起!是我說錯了!我們應該有所準備!”
坂田輕輕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卑躬屈膝的男人,而是直接把視線轉向了其他人,繼續開口問道:
“那么,三上君,你覺得呢?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為富士山的噴發做準備?”
對面的三上明顯愣了一愣,猶豫了片刻后才開口回答道:
“呃.......坂田君,你知道,我一向是認同你的。富士山近期的活躍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如果考慮到人民的安危,我們確實應該做一些準備。”
“比如,我們可以提前進行防災演習,提前向民眾傳達預警消息,提前準備好市內的應急交通系統.......但問題是,這樣的動作會嚴重損害整個城市的正常運行秩序,帶來很多麻煩。”
“給民眾添麻煩這種事情,我想.......哪怕是坂田君,也是不愿意去做的吧?”
聽到他的回答,對面的坂田臉色終于緩和了幾分,他重新給自己身前的杯子上倒滿酒,隨后開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