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道長眼眸張開,一雙眼竟似比頭頂上的大銅燈還亮。他凌厲的眼光在殿中眾弟子面上如電光般緩緩掃過,最終停留在張青峰的面上,變得柔和了兩分。
鶴發(fā)童顏的丹陽道長望向張青峰,慈愛地笑著道:“青峰,你來了。”張青峰感覺那眼神如和煦溫潤的陽光照在心上,讓他溫暖而安定。
他快跑幾步上前,對著丹陽道長跪下去,叩了幾個頭,道:“青峰拜見太師父。”
丹陽道長袍袖輕動,用一股平和之力將張青峰托起,微嘆了一聲道:“峰兒,起來說話。”他堅毅的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股哀傷。
張青峰只覺一股柔和之力將他托起,不由自主站起身來,抬頭看著丹陽道長,悲聲道:“太師父,我父母幾個月前突遭大難,青峰為之悲痛欲絕。此次上山,青峰只想一心習(xí)武,只盼能早一天為雙親報仇,求太師父傳我青城絕學(xué)。”
嘉定府捕快房慘案發(fā)生后,青城派舉派震動,盡出精英探查,但二個多月過去,依舊未能發(fā)現(xiàn)重大線索。
今日丹陽道長聽聞張青峰上山,便召集座下大弟子素云道長、三弟子青玉道長、四弟子林長風共同商議相關(guān)事宜。
丹陽道長環(huán)顧門下弟子道:“今日聚會主要為二件事:第一件事是要定下青峰拜誰為師;第二件事就是要商議與宗正一案有關(guān)的大事。
我們先談?wù)搹埱喾灏輲熞皇隆,F(xiàn)今我年邁已不便收徒,何況他父親還是我弟子,你們?nèi)丝纯矗喾鍤w入哪一位門下拜師學(xué)藝最好?”
丹陽道長一說完,場中眾人的目光同時投向張青峰的身上。
習(xí)武之道,資質(zhì)極其重要,青城派主修道教功夫,對悟性與資質(zhì)的要求更為苛刻。
眾人眼見張青峰談吐流暢,行步穩(wěn)健,又長得劍眉星眸,骨骼非凡,顯然為修道習(xí)武的一流人物,都在心中嘆道:“好一塊渾金璞玉!”
張宗正與三位同門師兄弟一向交好,是以素云道長、青玉道長、林長風三人心中都有將他收在門下的念想。
四弟子林長風搶先道:“二師兄生前與我最是投緣,我自然是責無旁貸,要將青峰收在門下。請師父師兄放心,我一定會將青峰培育成材。”說罷便要起身去牽拉張青峰。
不料身旁的“建福宮”首座青玉道長搶先起身,擋在他身前,對丹陽道長道:“四師弟雖然天資過人,但畢竟年紀不大,江湖經(jīng)驗和體悟道法終歸還是淺顯了些。”言下之意是四師弟做老師資格還不太足。
林長風見師兄和自己爭搶起來,不覺笑將起來,道:“誠如三師兄所言,我的確道藝尚淺。雖然我心中極為喜愛青峰,但還是憂慮會耽擱青峰的學(xué)業(yè),就讓師兄做他授業(yè)恩師好了。不過,要說到說武藝精湛之修為,我以為還是非大師兄莫屬。”
林長風不過三十來歲,本為江湖義士之后,全家被仇家所殺獨剩他一人。丹陽道長感念其父道義肝膽,便將他收為關(guān)門弟子。
青玉道長道:“要說到武藝精微高妙,自然非大師兄莫屬,只是大師兄雜務(wù)繁多,門下弟子也最多,一個人畢竟精力有限,恐怕不能全心教導(dǎo)青峰。”
大殿眾人都轉(zhuǎn)眼望向素云道長。素云道長淡淡一笑道:“眾位莫急,我看師父他老人家似有考慮,不妨聽聽師父怎么說。”
丹陽道長不理會眾弟子充滿疑問的眼神,望向張青峰道:“青峰,你父親隨我習(xí)武十載,而后便投身軍旅與捕快房,在我的眾位弟子當中他是最為特立獨行的一位。”
說完,他目光轉(zhuǎn)向身邊空著的那張松木椅道:“青峰,你可知道這張椅子為什么會空著?”張青峰沉思了一下,眼淚慢慢地掉下來,哽咽道:“想來……想來是太師父掛念父親,還將他當日在青城的席位保留。”
丹陽道長道:“不錯。我們永遠都記得你父親,前次和你父親歡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