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龍影
天邊露出了魚肚白色的曙光,馬震海在微露的晨曦中呆呆看著全興國含恨離去的面容,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師父遺體前。龍飛、俞正齋不知他何意,稍一遲疑后,也噗通一聲跪倒在師父遺體前。
只聽馬震海含淚道:“劣徒馬震海跪稟師父,今日與師弟三人遭遇強敵,恐難全身而退,徒兒惟愿師父遺體能安歸故土。震海有幸,自八歲便追隨師父,得師父悉心傳授武藝,深感師恩浩蕩,無以為報。但震海無能,非但未能助師父完成霸業(yè),還不能保師父平安,故今日唯有死戰(zhàn),以報師恩之萬一。”說罷,向著全興國遺體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一旁的龍飛、俞正齋見了,亦向著全興國遺體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馬震海磕完三個響頭,站起身,肅然道:“龍飛、俞正齋聽命。”龍飛、俞正齋起身道:“恭聽師兄號令。”馬震海肅然道:“今日下山,必有惡戰(zhàn),你我三人死不足惜,但萬不能讓恩師遺體曝尸荒野。故惡戰(zhàn)之時,由師兄拒地,你們二人當拼死帶著恩師遺體歸返峨眉,不得違命。”
龍飛搖頭道:“不行,你我?guī)熜值埽璧霉餐M退。”俞正齋點頭稱是。馬震海厲聲道:“放肆,如今師父和大師兄駕鶴西去,本門我說了算,休得多言。”
龍飛急道:“那就叫俞師弟帶師父遺體歸返峨眉,我務必要和師兄一道死戰(zhàn),如此好有個照應。”
馬震海怒道:“龍師弟,你糊涂呀,如果來敵以師父遺體相要挾,我必定要交出黑龍劍。俞師弟帶著師父遺體,孤身必定無法脫身,只有你和他一道沖殺,方才有可能脫身。來敵志在黑龍劍,如我?guī)ν粐啬芪齺頂常绱四阄胰诉€能有一絲生機。”
龍飛與俞正齋兩人相看一眼,眼中猶有猶豫之色。
馬震海面色一軟,悲聲道:“你們難道忘了師父臨終前叫我等要輔助師弟成就霸業(yè)的遺言嗎?黑龍劍是助師弟成就霸業(yè)的大希望,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我今日誓與黑龍劍共存亡。如我今日戰(zhàn)死,拜托兩位師弟代為照顧小女。”說著,向龍飛與俞正齋兩人拜下。
龍飛與俞正齋兩人含淚將他扶住。龍飛哽咽道:“龍飛敢不聽從師兄教誨。”三人不再多言,向前方下山而去。
晨光中,三人一路急行,只見山道兩邊的樹木地面散落著眾多石刻雕像。它們姿態(tài)各異,高矮大小不同,人物階層表現亦有多種,但人物面目神態(tài)卻都頗為相近,皆眼球突出眼眶,雙耳長大似獸耳,嘴角上翹,看起來面目猙獰、目光兇險,令人望之驚悚。
三人下得山腳,只見眼前是一望平坦的平原之地,原來三人已然進入了成都府平原之上的郫縣境內。
平原之上,多有碎石,故無人耕種,一路行去,幾里之間盡是荒煙蔓草。
三人行出幾里,來到一處野草茂盛之地,眼前山間野草灌木足有一人多高,山風吹過,野草嘩嘩作響,似無數伏兵在低低私語。
走在前頭的馬震海忽然停下腳,雙耳輕輕聳動。龍飛與俞正齋見得,兩人也停下了腳步,兩雙刀一般的眼神在草海中滾動。
馬震海深深吸了口氣,朗聲道:“各位江湖好漢,何必躲躲藏藏,想要奪取黑龍劍的就出來吧!”
左邊草叢中嘩地分開,兩條人影從草桿下躍出,落在兩株芭茅桿之巔,身體隨著搖晃的芭茅桿輕輕起伏。
兩人穿著淡綠的衣衫,衣袂飄飄,恍若金童玉女,手中皆手執(zhí)一桿碧竹。
馬震海冷笑道:“聽竹老人清高隱世,為何還覬覦我手中的黑龍劍,看來蜀南竹海的聽竹老人也不過是欺名盜世之輩。”
竹碧海也不動怒,淡淡笑道:“天下名劍,唯有德者方能擁有。家?guī)煹麓刮髂希瑒w竹海,乃是眾望所歸。”竹飛煙冷冷道:“峨眉棄徒,無德且不忠,師兄何需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