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臧坐在大殿主位,兩旁站著毛興、沈誠,再往外是陳繩武帶著的幾個安平鎮的將官。
世子輕輕地抹了抹茶盞,輕啜一口香茗。
“事情的經過舅兄已知悉了,現在馮錫范死了,他空出來的這個親軍侍衛總鎮該安排誰呢?”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陳繩武一愣,隨即心中一喜,暗道這是要籌功了。
他沉吟片刻后道:“建威后鎮鎮將朱友勇猛善戰,忠心耿耿,可勘任用。”
鄭克臧心中翻了個白眼,朱友與你一向交好,且多有奉銀,這個大舅子還真是“舉賢不避親”。
鄭克臧搖了搖頭,輕輕開口道:
“這侍衛親軍負責主君安危,責任重大,權力亦大,人選應是仔細斟酌啊?!?
隨即他扭頭問沈誠,“你跟了我多久了?”
沈誠躬身應答,“有四年了?!?
“四年了,還只是個遙領的總兵官啊?!?
陳繩武聽見這話秒懂,心中腹誹鄭克臧又當又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拱手道:
“世子所言甚是,沈總兵護衛多年,勞苦功高,忠心更是無疑,當遷親軍侍衛鎮署總兵官?!?
鄭克臧點點頭,“馮錫圭被舅兄陣斬,空出來左武衛鎮總兵官你看誰來好?”
不等鄭克臧裝模作樣地再暗示了,陳繩武利落地拱手答道:“總提轄監督毛興可擔此任?!?
鄭克臧站起身來,心中滿意,笑容滿面。
親軍侍衛鎮和左武衛鎮都屬于親軍五衛,換成現在的話說就是中央軍。
而剩下三衛的主官都是對父王忠心耿耿的老將,與馮錫范素來不合。
鄭克臧前行幾步拉住陳繩武的手,“舅兄真乃國之柱石,我意請舅兄暫攝東寧總制同知一職,不知舅兄意下如何?”
東寧總制是明鄭政權的特殊官職,因為鄭氏仍奉大明為正統,明面上最高領導人是大明監國寧靖王朱術桂。
鄭氏家主受封延平郡王,對外稱招討大將軍,可能因為鄭成功母親是日本人,他又在日本生活過,所以這招討大將軍有些類似日本的幕府將軍一般。
總制便是將軍府職官,軍政一把抓,權力較大,類似宰相一職。
而總制同知卻不是編制官,類似副宰相,但權力不是來自正經官制,更像是個臨時官,不像總制權力那么大。
但即便如此在總制空缺的時候,總制同知也是公認的領頭官職,比六部官長高半格,對陳繩武來說此時他就是明面上的東寧第二人。
他大喜下拜,語氣凝噎抽泣,“先王恩遇一刻不敢忘,繩武必誓死效忠殿下。”
鄭克臧連忙扶起他,“說了都是一家人,舅兄不必拘禮,日后若無人,喚我欽舍便好。”
陳繩武喜滋滋點頭應下。
三言兩語敲定了此次空缺的官職安排,終于在午時之前,東寧文武齊聚北園別院。
世子府內侍官楊瑾被拉過來暫時充當了朝儀內侍。
東面以吏官洪磊、戶官楊英、刑官柯平、禮官鄭斌、工官李景為首的眾多文官邁步而入。
西側以閩安侯周清、輔明侯林察等一眾勛貴為首,再后跟著附近的軍鎮總兵將官,駐守在外的趕不回來,鄭克臧也未強求。
眾臣依禮參拜居中而坐的鄭克臧后,一隊侍衛將鄭聰等人帶上來。
四個王叔哭泣痛訴馮錫范的謀逆之舉,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引起眾臣一片嘩然。
洪磊微微皺眉,楊英惴惴不安,鄭斌喜形于色,眾人種種神色不一而足。
鄭克臧等大家反應片刻后,示意護衛將四人帶離,輕咳一聲抬了抬手。
眾臣逐漸安靜。
“馮錫范、馮錫圭、蔡添等人犯上作亂,已被誅殺?!?
鄭克臧目光一冷,“柯卿,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