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和鄭克臧的命令幾乎同時傳到八旗廣州將軍王永譽和禮武鎮(zhèn)總兵官楊彥迪手中。
鄭克臧的命令下的正當其時,經(jīng)過大半個月的休整,楊彥迪部準備向萬州方向進軍。
而瓊州方面也在第一時間探察到明軍的動向,瓊州左右兩大營綠營立馬動了起來,由左營提督張士臣為帥,瓊州綠營出動了近萬人馳援萬州。
同一時間,在廣州八旗駐地,去年年底剛剛到任的八旗廣州將軍王永譽領(lǐng)著滿副都統(tǒng)阿爾塞、漢副都統(tǒng)秦璜二人將金儁和王國棟請來議事。
“圣上下了旨意,對我們廣東文武十分不滿啊。”
長著一張棗紅色臉龐的王永譽面沉如水,微微瞇起眼睛盯著金儁,語帶挖苦的說道。
“鄭逆水師封鎖了海峽,為之奈何?”王國棟抱拳解釋了一句。
阿爾塞冷笑一聲,“瓊州海岸狹長,登陸又豈只限北面,化整為零分散偷渡又有何不可,我看你等就是畏戰(zhàn)。”
“阿都統(tǒng)此言差矣,廣東水師本就弱于鄭逆,豈可再做分散,一旦有變,廣東海防不穩(wěn)如何是好?”
金儁忍不住反駁阿爾塞。
阿爾塞撫掌而笑,“何必用水師去送,直接調(diào)遣民間船只,大軍分散渡海,海峽最窄處不過四十里,他明鄭百來艘船,還能盡數(shù)攔住不成。”
王國棟聞言面色立馬變冷,這位滿族老爺真是不拿綠營兵當人看,按他這般搞法得有多少兄弟葬身魚腹。
秦璜也聽出了不對,連忙咳嗽一聲打斷阿爾塞,“金大人和王大人所言不無道理,渡海多兇險,阿兄還是莫要玩笑了。”
阿爾塞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道:“秦都統(tǒng),圣上旨意說的明白,我也是為大家好,在這坐以待斃,不發(fā)一兵,最后打板子的可是全廣東文武,也包括咱們爺們兒幾個。”
王國棟聞言忍不住反駁道:“何為坐以待斃,王將軍到任后調(diào)了一牛錄八旗騎兵協(xié)防瓊州,今年春末又剛往瓊州調(diào)去了馬震、謝萬生兩部綠營精銳,那楊彥迪海盜起家,陸地爭鋒,勝負還未可知,阿都統(tǒng)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王永譽打斷了眾人的爭吵,“好了,阿大人也是體會圣意,所以著急,正面突破鄭逆水師固然損失太大不可取,從側(cè)面繞行呢?”
王國棟猶豫一下道:“民間小船難抵風浪,若是繞行怕有舟覆人亡之虞。”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王都統(tǒng)就等著明鄭拿下瓊州不可?”阿爾塞語氣不屑地譏諷道。
“好了,既然民間船只不可,那就用水師嘛。”王永譽勸道。
見王國棟和金儁還想張口,王永譽語氣轉(zhuǎn)冷道:“說白了廣東水師沒法突破鄭逆封鎖,還不如嘗試繞行登陸,至于海防,剩下的水師船只配合海岸炮臺當可無虞。”
他輕輕嘆了口氣,語帶威脅道:“圣上旨意清楚,若再無動作,禍事不遠矣,金撫臺、王都統(tǒng)莫要自誤啊。”
金雋和王國棟聞言心中無奈,輕嘆口氣道:“也罷,便按將軍所說吧,免得我等白白背上畏戰(zhàn)罵名。”
八月十一清晨,海南島東南,滕橋鎮(zhèn)外,兩日前從崖州出發(fā)的明鄭軍隊剛剛收拾完帳篷整理好隊伍,準備開始新一天的行軍。
林聰因為作戰(zhàn)英勇被提拔成了隊正,接替了之前死去的湖南隊正。
大軍向東行不過五里,就看見剛出發(fā)不久的斥候急速地折返回來,林聰心中一緊,意識到這應(yīng)該是發(fā)現(xiàn)了敵蹤,果然,不久后中軍下達了準備戰(zhàn)斗的命令。
林聰突然聽見東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響,不少明鄭士兵聞聲望去,就看見東面的小山包上有幾個黑點從山包頂騎馬極速向下奔馳。
此時朝日東升,小山包就像一個螞蟻窩,太陽就像是烤著螞蟻窩的火團,被火烤的螞蟻窩突然迸發(fā)出許多黑點,眼尖的林聰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