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姚啟圣發(fā)話,當(dāng)即便有兩個小廝引導(dǎo)蔡、朗二人來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二人落座后不久,便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外間傳來,姚啟圣臉上的微笑微微僵了下,轉(zhuǎn)瞬恢復(fù)正常。
被笑聲吸引的朗卿顏向門口望去,便見一個胸前繡著麒麟補(bǔ)子的武官龍行虎步進(jìn)入院中,等離得近了,才看清此人方臉大耳,腦后辮子花白,看著比姚啟圣還老幾歲,但他舉手投足之間充滿自信,行止干練,聲音爽朗,一看就是久經(jīng)行伍之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施瑯,他這兩日正巧在福州催要水師糧餉,趕上了此次宴會。
朗卿顏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盡量表現(xiàn)的若無其事,心中欣喜,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施大人如何來的這般晚,兩位貴使都已到了。”,姚啟圣開口便帶著質(zhì)問之意
施瑯聞言并不在意,沖著蔡、朗二人拱拱手道:“軍務(wù)繁忙,故而晚至,貴使見諒。”
蔡稟和朗卿顏連忙起身回禮口稱無妨,施瑯矜持倨傲地略點(diǎn)點(diǎn)頭,自顧自走到右側(cè)第一個座位,正對著福建巡撫董國興坐在姚啟圣下首。
“哼。”,看見施瑯的矜傲作派,姚啟圣輕哼出聲。
“在外使面前,何等失禮!”
施瑯聞言抬頭看了眼姚啟圣,沒有吭聲,自顧自地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姚啟圣見到施瑯無視自己的樣子,心中怒火越來越濃,董國興見情形不對連忙打圓場道:“施軍門,還不快給部院大人賠個不是。”
施瑯聞言笑道:“董撫臺此言差矣,兩位貴使都說了無妨何來失禮,況且姚部院心胸寬廣,怎會因?yàn)檫@樣的小事發(fā)怒,想來是因福建糧草匱乏部院心中憂悶,施某只是湊巧被遷怒何須賠禮。”
“你!”,姚啟圣臉上閃過一絲憤恨。
坐在施瑯旁邊的福建陸師提督萬正色輕咳一聲,“兩位大人,外國使節(jié)在場還請注意禮儀。”
朗卿顏聞言恨不得沖上去讓萬正色閉嘴,他全程沒說一句話,便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福建缺糧,水師也缺糧。
他此刻真的很想起身告訴他們他這個外使并不在乎,你們請繼續(xù)吵,但也只能是想想。
聽見萬正色的話,姚啟圣輕哼一聲不再理會施瑯,施瑯本就懶得和他爭吵,自顧自地飲酒自酌。
兩位大人停止了爭吵,宴會的焦點(diǎn)再次轉(zhuǎn)移到兩位使臣身上,觥籌交錯間朗卿顏謹(jǐn)守禮儀,對身旁官員詢問的琉球情況也都一一作答。
眼見已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正在朗卿顏猶豫要不要主動開口打探消息時,施與姚再次針鋒相對起來。
不知是因?yàn)楹攘司七€是情緒激動,姚啟圣和施瑯兩個人面色都有些泛紅,姚啟圣猛然拍桌怒喝道:
“三姓家奴賊性不改!若不是我與吳大人、李大人聯(lián)名保奏,你能當(dāng)上這福建水師提督?可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赴任之前居然向皇上請奏在攻臺事宜上行提督專斷之權(quán),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我姚熙止真是羞于與汝這等小人共伍!”
施瑯這次沒再沉默,姚啟圣罵他三姓家奴戳到了他的痛點(diǎn),他譏諷笑道:“我是上書了皇上讓攻臺戰(zhàn)事交予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姚公不也上奏了圣上要求總督提督共同指揮嗎,無需多言等皇上圣裁便是。”
他怒哼一聲,“至于我為何要請專斷之權(quán),姚公莫非不清楚?兵分多路攻臺這樣的戰(zhàn)略你也好意思提,我看姚公仍想著招撫東寧吧,我來之前聽說姚公帶著福建水師日日練兵,朝中諸公都道你想盡快攻下東寧,可我清楚不過是想恐嚇東寧讓其接受招撫罷了。”
被一語揭破心思的姚啟圣臉色變得猙獰,“招撫又有何不好,你到任后屢次派遣福建水師深入到澎湖、雞籠一帶挑釁鄭逆水師,又落得什么好,白白損失水師戰(zhàn)船!”
“姚公招撫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