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鄭氏四代目
鄭克臧臉色微沉,“怎么?連左參政也覺得應該要對朝鮮嚴懲?”
陳繩武語氣有些激動地回道:“殿下!這并非是臣覺得,那些大臣這些日子上奏也并非都是他們覺得,而是這世間規矩逼著臣和那些大臣們不得不這么覺得,這規矩便是禮!”
鄭克臧聞言一愣,“禮?”
“殿下認為大臣們是因為遭冷遇而憤怒?還是因為朝鮮拒絕交易木料而憤怒呢?”,陳繩武平靜了情緒,朗聲問道。
鄭克臧下意識地回答道:“應是都有?!?
陳繩武搖搖頭道:“并非如此,這事的關鍵在朝鮮國王的那句話,敢問殿下何為冒明之正統,何又為鄭賊?”
鄭克臧聽見這話后茅塞頓開,怪不得這幫大臣跟吃了雞血一樣,怪不得連朱術桂都親自過問了,全都是因為這句話。
現代的觀念還是影響到了鄭克臧,讓他對很多事情不像古人那般敏感,忽略了最關鍵的地方。
陳繩武見鄭克臧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連忙趁熱打鐵道:
“朝鮮王這句話不僅否認了殿下的正統,更是否定了島上明室的正統,若是殿下毫無所為,那…”
后邊的話陳繩武沒敢說出口,但鄭克臧也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
這就相當于自承是賊,更嚴重的是會被有心人過度解讀,認為鄭氏已不認明室為正統,說不好就會跳出幾個投機野心家,勸進鄭克臧自立即皇帝位,那將會造成更大的風波。
想明白后的鄭克臧總算搞懂了為什么大家的反應都這么激烈,也認識到了嚴懲朝鮮的必要性。
他沉吟片刻后,瞄了一眼陳繩武道:“這些話不是舅兄自己想的吧?!?
陳繩武連忙躬身道:“殿下英明,是諸臣覺得殿下可能呃…是過于忙碌、故而未曾想到這層,所以推舉臣來跟殿下分說清楚?!?
鄭克臧嗤笑一聲,擺擺手道:”我確實沒能想到這層,不用替我遮掩,那劫掠朝鮮的建議也是群臣之意?”
“那倒不是,是臣自作主張,殿下若覺得不妥,便斷絕貿易施以懲戒也未嘗不可。”
“怎么不妥,舅兄這個建議很是穩妥。”,鄭克臧輕輕揉捻著下頜的胡須肯定道。
若只是禁絕貿易,那除了虧還是虧,既然交惡斷絕貿易了,那就別客氣了搶就是了。
別說是朝鮮,就是日本和英國若跟東寧交惡進而斷絕貿易,鄭克臧也會毫不猶豫地派人去搶。
反正不能當朋友穩定地給東寧輸血,那就只好當敵人被迫來供養東寧了。
“舅兄的建議雖好,但還是有失偏頗,朝鮮既然號稱小中華,想來肯定是有很多民眾仰慕我東寧,愿意來此生養休息為大明盡忠,無論男女都要欣然接納豈可僅限于婦女?!保嵖岁耙荒槆烂C地批評陳繩武。
陳繩武連連點頭,口稱受教,“臣回去后便擬定方案?!?
“一定注意保密?!?
“是?!?
醒悟過來后的鄭克臧第二日便頒下明令,痛罵朝鮮王背棄大明恩義,緊接著諭令斷絕與朝鮮的貿易,對其實行貿易封鎖,贏得了眾臣的一致擁護。
搶劫這事不好明令說出來,那就屬于宣戰了,不好不好。
在陳繩武的調度下,水師寧海鎮下轄的二十多艘大船在夜幕下悄悄從雞籠港出發,目標直指朝鮮濟州。
船隊共計有四艘大鳥船,其余都是大型趕繒船和廣船,搭載著陸師弘仁鎮,緩緩駛往朝鮮。
負責此次劫掠行動的是當初成功帶人奇襲貓里社而勝的甘孟煜。
為了避免被偽清巡邏的福建水師發現蹤跡,他和寧海鎮統制王隆商量后決定遠離大陸,冒著風高浪大的風險從遠海穿行向北。
好在這一路運氣很好,既未遇到偽清的福建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