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拉爾夫號上射出的炮彈不斷飛來,撩撥著威遠號官兵們的神經。
但威遠號的炮擊也給拉爾夫號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站在右舷處正觀察戰局的卡薩多突然聽見巨大的嘈雜聲,他順著聲音望去,只見數枚威遠號的炮彈擊穿了拉爾夫號的船頭處,打入艙室中。
用精良柚木制成的拉爾夫號堅硬無比,威遠號的炮彈有一多半甚至沒能穿過堅硬的船體表面。
但那些擊穿了船體的炮彈無一例外都發揮了其應有的作用。
叮當的碰撞聲響起,右舷的多個炮位被擊中, 大炮們互相碰撞著翻滾到地面。
卡薩多立刻命令出事地點附近的炮位全部停止射擊,以防發生事故,拉爾夫號右舷的火力霎時間弱了很多。
“減速,從對方船尾插過去!用左舷炮給他們最后一擊!”,卡薩多面對混亂的局面迅速下達了應對指令。
拉爾夫號緩緩減速并向右舷方向轉動,準備從威遠號的尾流中穿過,用完好的左舷炮來給威遠號致命一擊。
明軍另外一艘噸位和火力都差了一截的大鳥船定海號, 忠實地履行著它護衛艦的職責,試圖靠近增援, 阻止拉爾夫號完成位置轉換。
但它被沖上來的數艘荷蘭武裝商船截住,雙方爆發了激烈的戰斗。
好在威遠號的應對準確又及時,在拉爾夫號轉舵的幾息間,威遠號順勢轉動舵輪,同樣想改換右舷炮齊轟拉爾夫號。
雙方轉向達成平行的瞬間,又是同時開炮,明荷兩艘戰船都在拼命地向對方的船體傾瀉炮彈。
硝煙散盡后。
立在右舷吊床旁邊的卡薩多看見了威遠號船尾舵位前站著的郭忠邦。
那是位身材矮壯的明國軍官,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精明干練,眼神犀利。
卡薩多精致的裝束同樣第一時間引起了郭忠邦的注意,兩位海軍軍官隔著寬闊的海面目光正好對上。
郭忠邦扭身從水兵手中拿過支東寧銃,將胳膊架在欄桿上瞄準了卡薩多。
在炮火轟鳴的背景下, 一場隱秘的、面對面的較量突然上演。
卡薩多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只是下意識地感到自己面部的肌肉突然緊張起來。
“砰”, 郭忠邦手中的火銃開火, 夾雜在眾多火槍聲中一點也不特殊, 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
沒有膛線, 無法做到精準射擊的東寧銃顯然并未能上演奇跡的一幕。
卡薩多安然無恙,取而代之的是他右后方正在轉舵的舵手普蘭姆響起了一聲慘叫。
鉛彈擊中了他的胳膊,他下意識地松開船舵,輪舵快速地自行轉動起來。
雖然船舵很快被接替的水手們打了回來,但方向已經改變,威遠號和拉爾夫號交錯而過。
另一邊,荷蘭的克拉克武裝船正在嘗試靠近定海號。
此時商人的貪婪本性開始作怪,比起擊沉這艘明國戰船,他們更想要將其捕獲,撈筆外快。
在兩艘趕繒船的掩護下,定海號在不斷閃避的同時連連開炮射擊,雙方你追我趕,逐漸拉遠了和各自旗艦之間的距離。
這正合卡薩多的意,跟一艘明國四級艦打得有來有回,遲遲不能擊敗對方,讓他感覺大失顏面。
沒有了礙事的人,他要獨立地將對面的明國戰船送入海底。
“轉向!該死的!普蘭姆你只是傷了胳膊,死不了!馬上給我轉舵, 明國人要逃跑!”
卡薩多一改往日的從容和風雅,他赤紅著雙眼沖手下連聲咆哮。
雖然普蘭姆很快按照長官的命令去做了,但左舷炮只能等船轉過來才能繼續瞄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