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土納主島南邊的港口上,深夜時分燈火通明。
穿甲帶刀的士卒們來回巡視,港口上數(shù)十人正密切地注意著海面上的情形。
幾艘小船被派在港口外的海域中巡視,警戒防備。
海浪傳來的沙沙聲催人入睡,代表奧胡拉負(fù)責(zé)與荷蘭人接洽的阿卜杜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因為困倦有些僵硬的臉頰。
“還沒來嗎?荷蘭人天天以文明人自居,可這都遲了多久了。”
他一邊抱怨一邊招手將手下喚來道:“回去給大人報信, 就說荷蘭人的船還沒到。“
報信手下剛走,在不遠(yuǎn)處海面上巡航小舟上的燈光猛然閃爍數(shù)次。
“來了!來了!”,阿卜杜哈哈一笑,連忙召集人手來到泊口等待荷蘭人的船只入港。
掛著荷屬東印度公司三色旗幟的武裝商船在小舟的引領(lǐng)下緩緩進入港口,阿卜杜哈哈一笑張開雙臂喊道:
“朋友們,怎么來得這樣晚, 路上是遇到了什么麻煩嘛!”
“是啊!他們半路上被我們給搶了!”, 郭忠邦呲著白牙的圓臉從船舷上露出, 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東寧火銃。
“砰!”
迎面一擊,張開著雙臂的阿卜杜率先被打得血肉模糊。
荷蘭武裝商船格爾號之后,威遠(yuǎn)號排浪而來,將一艘警戒的小舟撞沉。
水師官兵們從已入港的格爾號上順著繩索爬下。
阿卜杜一上來就被打死,駐守在港口的新移民軍隊群龍無首,士氣低落,很快就被明軍擊潰。
“這幫小伙子啊,殺性太重,不好,不好。”
看見興奮地大呼小叫的士兵們,郭忠邦一臉感慨地?fù)u了搖頭。
劉安在心中吐槽自家上官,這還不是你放縱的,手底下這些士兵們現(xiàn)在越來越像海盜了。
一個中等個子,滿臉消瘦的四十歲中年荷蘭男子在郭忠邦身旁點頭哈腰地笑著。
他皮膚黝黑,淡棕色的頭發(fā),尖下巴、灰色的眼眸,嘴角邊有一顆痣, 配著臉上的鷹鉤鼻子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陰沉。
生硬的笑容掛在他臉上,配著那個大鼻子怎么看怎么別扭。
“郭將軍手下的士兵們都是最棒的小伙兒!敢問將軍何時能放我們離開, 船上的武器都留給貴方,我們也只是受公司之托將貨物運到此處,完全沒有和貴方為敵的意思,我只是個商人不是軍人,愛好和平,愛好和平。”
荷蘭武裝商船船長荷因斯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缺了兩根手指的右手讓他的這番話缺乏了點說服力。
郭忠邦一臉笑模樣地看著荷因斯,大手一揮道:
“老荷,你這人吧雖然是個西夷,但識時務(wù)是個懂事的夷人,你放心,看在你這么配合的份上,等辦完了事肯定會放你和你手下船員走的。”
聽見郭忠邦的保證,荷因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郭忠邦扒在船舷邊,見手下的士卒們已經(jīng)擊潰了港口駐軍,他沖著劉安努嘴道:
“把那些愿意配合的俘虜接出來,讓他們配合著一起上岸制造混亂。”
劉安苦口婆心地勸道:“大人,船和貨都搶了,咱趕緊走吧,別摻和這些事情了。”
郭忠邦不滿地看了眼年輕的副官道:“來來來, 你過來看看這份海域圖。”
“你看看石塘嶼這個地方在哪?正好卡在爪哇島西側(cè)海口北上的必經(jīng)之處。”
劉安從舵旁海圖桌上收回目光,疑惑地道:“大人的意思是?”
“三寶壟在東,石塘嶼在西,看看中間是哪?”
“巴達維亞。”
“這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