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回到傅淦襲營之前。
夜色沉隆,冬季的江南夜晚寒冷非常,那種南中國獨有的冷隨著濕潤的空氣直往人骨子里鉆,東側城墻守城的士卒們披著上頭發下御寒的草墊子蜷縮成一團。
雖然這些值守的清軍們沒有明目張膽的違反軍紀直接溜號到屋內,但數日以來從未遭遇過明軍攻擊的巡邏兵們還是不可避免地松懈下來。
不像明軍主攻的北段城墻,在那里巡邏的清軍兵士們時常會舉著火把把頭伸出女墻外仔細打量城墻下的動靜。
在一直無事的東面,士卒們更多地是將身體縮成一團, 裹進草墊子里,發出輕微的鼾聲。
天上月亮漸漸的被烏云遮住,在夜色愈發濃重的時候,遠處隱隱約約地傳來敲擊的聲音。
由于明軍在鐵錘上包裹了棉布,因此敲擊的聲音并不清脆。
伴隨著晚間的寒風,城上熟睡的清軍們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不尋常的聲音,明軍的偷偷施工并沒有引起清軍的警覺。
很快幾座浮橋悄然搭建起來,明軍們躡手躡腳地渡過護城河, 慢慢摸到了東城墻下。
左武衛鎮前協的明軍士兵擔任先登任務,此刻已盡數貼到了東段城墻外邊。
又過了片刻,后邊抬著云梯的明軍軍踩著搖搖晃晃的浮橋跟進了過來。
“聽我的口令。”,奪得先登權的左武衛前協參領肖力悄悄用手勢和口型指揮著手下士卒們。
前協的士兵們一個個踩在云梯上,此時一陣風吹過,露出皎潔的月光,清輝照在這些明軍堅毅的臉龐上,肅殺無言。
肖力一馬當先,踩在云梯最靠前的梯條上,見月光露出,視野恢復,他當機立斷,豎起的手指一個個合上。
“一、二、三、豎!”,六條同樣捆扎了棉布的長梯輕輕地靠上了城墻的邊緣,不待其靠穩了,肖力猛然一躍率先踩上了城頭,他大力揮手示意手下們跟上。
城墻上原本值守的清軍裹著草墊子呼呼大睡, 其中不少人就緊貼著女墻邊依靠著睡覺, 這些人埋于城垛的陰影之中, 正好位于明軍的視覺盲區內。
第一批登城的明軍官兵沒有留神一下子就踩到了這些人身上,巨大的疼痛頓時讓這些清軍驚呼出聲,一瞬間便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不斷有醒來的清軍從女墻后殺出,被腳下清軍絆了一跤的肖力立刻控制住自己的平衡,手中鐵锏一揮。
剛被他踩醒的清軍腦袋如同雞蛋殼一般破碎開,對方甚至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帶著紅的白的色彩萎頓在了地上。
見原本的夜襲變成了強攻,他當機立斷地大喝道:“都向我這邊靠攏,殺!”
計劃之外的正面殺戮立刻展開,登上城墻的明軍們奮力地揮舞手中的刀劍長槍,一時間殺的守城清軍大敗。
左武衛鎮是一支傳統的冷兵器軍鎮,當年國姓爺創立大名鼎鼎的鐵人軍便在這支部隊編制中。
鄭克臧在進行軍事改革時考慮到這個時代的技術特點并未將冷兵器完全廢棄,保留了數個傳統的冷兵器強鎮,左武衛鎮便是其中之一。
此時往返巡城的清軍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立刻敲鑼打鼓報起警來。
訓練有素的左武衛鎮士兵很快將城墻上的清軍盡數趕下了城墻,源源不斷地明軍士兵順著云梯登上城頭。
作為先鋒的肖力舉起手中鐵锏大聲命令著左武衛前協眾兵卒道:“左武前協跟著我沖殺下去,打開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殺!”, 震天的喊殺聲再起, 大隊明軍順著馬道往城內沖去,沖鋒在前的士兵們一個個面色潮紅, 如同喝醉了酒一樣。
他們轉下馬道沖了沒幾步,就見前面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