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往常這些家族大事他從不發表意見。
聽見家族前途不明,范閑心生憂慮,但卻毫無辦法,忽然想到昨日江帆對他說的話,范閑脫口而出。
“父親,只有自身有強大的實力,才有資格保持中立。”
范闕和范雎聞言先是一愣,而后齊齊看向范閑,范閑被看得手足無措,鼓起勇氣,繼續說道,
“三叔雖然論官位在武功縣排名第四,但只有從九品。咱們家雖然有錢卻沒有足夠的實力。所以咱們的處境很危險,孫縣令和四大家族不可能放任咱們不管,因為我們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但我們的實力又不足以保持中立,孩兒以為咱們家若是不投靠一方,反而可能會受到孫縣令和四大家族兩方的打壓,因為我們的存在就是威脅!”
范闕臉上看不出喜怒,語氣平靜,反倒是以對待范雎時候的態度,跟范閑討論道:“那你覺得左右逢源,兩邊押注如何?”
范閑搖頭道:“不妥,他們不會信,一旦我們加入,他們肯定會讓我們交投名狀。”
“那你覺得陳家和四大家族我們應該投靠那一邊?”
范閑額頭冒出汗水,呼吸都變得急促,“不是陳家,孩兒以為咱們應該投靠孫縣令。”
聽見范閑的話,范闕和范雎都愣住了。
“投靠孫傳庭?”
“沒錯,正是孫縣令。”
范雎失笑不已,“閑兒,你怎么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孫傳庭才來武功縣幾天,他年紀輕輕在武功縣毫無根基,連手下小吏都使喚不動,黃立清一聲令下能讓他政令出不了后衙,投靠他有什么用?”
“三叔,我見過孫傳庭一面,總感覺他不是凡人。”范閑解釋道。
范閑也知道這個理由不靠譜,但他對江帆有一股信心,江帆既然選擇相信孫傳庭,那他就敢相信江帆的判斷。
好在范閑也不傻,沒說這是因為江帆的原因,否則范闕和范雎一定會以為他魔怔了,要重新培養繼承人。
范闕和范雎輕笑一聲,既沒反駁也沒同意。
決定等等再看,范雎沒有特殊機遇這輩子也就做個巡檢到頭了,范家已經是武功縣巨富,若是家中不能出一個蛻凡境界的武修,再多的財富也守不住,他們無欲無求,只希望保全家族,根本不想這么早下注。
等到父親范闕和三叔范雎商議完大事,范閑湊到范雎跟前,請求道:“三叔,聞香教招惹了侄兒的朋友江帆,侄兒想請三叔出面讓聞香教的人給他賠禮道歉。”
“江帆?可是之前向你借刀殺人的那個小子。”范雎對江帆印象深刻,立即問道。
“正是他。還請三叔出手相助。”范閑再次請求道。
范雎還沒說話,范闕卻忍不住說道:“閑兒,那個江帆怎么老是惹是生非,我記得他都還未入勁,他練武不行惹事的本領倒是不小。
之前是忠義堂現在又招惹上聞香教。怎么聞香教不給他賠禮道歉,他難道還要打上聞香教不成?”
范閑不敢說實話,連忙解釋道:“父親,不是江師弟故意惹事,是聞香教的人想強拉他們家入教,江師弟發現之后,便把聞香教的人趕走了。我擔心聞香教事后會報復他,所以想請三叔出面警告聞香教。”
范闕心里有事就忍不住教訓范閑兩句,但也不會死抓這點小事不放,見范閑堅持便不再開口。
范雎倒是滿口答應道:“小事而已,明天我讓人去通知聞香教,聞香教向來知趣,知道該怎么辦。”
聽見范雎答應出面,范閑頓時放下心,心里暗道這下江師弟總不會與聞香教對上了吧!
心里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贊。
他實在是太機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