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臨頭,沒辦法江帆只得推門走進院子。
面試嘛,這個他有經(jīng)驗,想通過不容易,想不通過還不容易。
院子里空無一人,江帆喚了兩聲,也沒人出來。
不知道這是下馬威,還是考驗,但江帆無欲則剛,沒人他就正好退出去,到時候范閑問起來也有個交代。
范家畢竟也是大家族,楊砍頭只是一個班頭,江帆把面子做到就行。
“少年人這般毛躁,如何做得成事?”
冷厲的聲音在院內(nèi)回響,一陣寒風吹過,江帆頓時感覺后勁處涼颼颼的,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手持鬼頭大刀單衣打扮的八尺大漢從屋里走出來。
“楊班頭教訓得是,小子的確是性子比較急躁。”江帆拱手道。
楊砍頭微微頷首,正想說話,忽然又聽見江帆說道。
“小子也自覺無法勝任,就不打擾楊班頭了。”
“告辭!”
說完江帆轉(zhuǎn)身就走。
楊砍頭頓時愣住了。
這可是成為捕快的機會,怎么就這么走了呢?
這是想欲擒故縱?
眼看江帆越走越快馬上就要走出院子,楊砍頭無奈的叫道;“江帆是吧,你先回來,我?guī)闳ズ笤阂妭€人。”
江帆看著還差一步就走到門口,很是無奈的轉(zhuǎn)頭,快班班頭的面子必須得賣的,只是看楊砍頭的樣子,后院那人怕是不簡單。
江帆跟著楊砍頭走進后院,楊砍頭讓江帆先在屋外等候,他進去通報。
江帆打量著周圍,這院子占地并不大,除了竹子之外別無他物,倒是個雅居,士人向來喜竹,自王陽明對竹格物之后,其追隨者無不嗜竹。
住在此處,又能使喚楊砍頭。
江帆大概猜到屋主人是誰。
片刻之后楊砍頭出來叫江帆進去。
江帆走進屋內(nèi),抬頭便看見正面墻上正掛在弓箭,側(cè)面坐塌上一位身穿長袍的年輕人,捧著本書一副入神的模樣。
正是孫傳庭。
江帆很不識趣,拱手行禮。
“草民江帆,見過縣尊。”
孫傳庭放下書,抬頭看向江帆,良久才道:“不必多禮。”
江帆順勢起身,就站在旁邊,十足愣頭青模樣。
“你家中有幾口人?父母尚在否?”
孫傳庭先開口問道。
“父母俱在,家中還有一妻。”
孫傳庭點頭,又問道:“為何想進縣衙當差?”
江帆想都不想悶聲道:“家貧,想混口官家飯吃。”
孫傳庭神情一頓,厲聲喝道:“大丈夫不思報國,終為貧賤人,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居然胸無大志,終日盡思些蠅營狗茍之事。”
“縣尊大人明鑒,小子家貧,連飯都吃不飽,何談大志,就想賺點銀子養(yǎng)家糊口。”
“聽說差役油水足,正好能多賺點銀錢,我家三代單傳,賤內(nèi)還想給我納個妾,多生幾個孩子。”
江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孫傳庭臉上閃過一絲怒色,而后一揮衣袖,竟連話都不愿與江帆再說。
以他的身份,能親自見江帆,那都已經(jīng)算是格外禮賢下士,見江帆朽木不可雕也,哪里還愿與江帆多談,不治罪便是他大度。
江帆這下又有眼力勁了,識趣告退。
出去跟守在門口的楊砍頭打聲招呼,出了后院,立刻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