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隨著李櫟的“教學”方式不斷拓展,李荔的耐性消逝得飛快。
明明是想學琴師操作,結果變成了上音樂課。如果不是知道這家伙的音樂背景,確確實實給了他掌握琴師技能了不少幫助,李荔真會以為,這一切都是在戲耍他。
“要不你試試……”
李櫟剛再次操作琴師撥響琴弦,身后訓練室的門被人用力從外推開。
一個高亢的聲音隨即響起,嘰里呱啦說了一串,意思完全聽不懂,但語氣可以聽出來,是在不滿地指責。
來人是個矮小的年輕人,圓頭圓腦的,小眼睛瞇縫著,身穿獵人戰隊的隊服,從進來后就沖著李荔劈里啪啦地說話,時不時還抬手指向李櫟,意思不言而明。
李荔倒是神色不動,只說了一句。
“姆森,馬森么兒,哈心急,毛如改色要。”
不管那人再說什么,李荔一招鮮吃遍天,就用這么一句話回他。那人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臉皮漲得通紅,顯然氣地夠嗆。
他越生氣,顯得李荔越淡定,那種淡然反彈回那人臉上,效果是成倍增加。他又說了幾句,眼見收效甚微,當下再待不住,轉身就走。
“誰啊?”李櫟問說,“你隊友?”
“對。”
“他說的什么啊?嘰里咕嚕的。”
“沒聽懂。”李荔聳肩。
“你沒聽懂?那你跟他說的什么?”
“‘我聽不懂’,”李荔說,“這是我學的第一句韓語,挺好用的。”
李櫟絕倒,話說當初他要來韓國的時候,就打算以“語言不通”為由蒙混過關,怎么李荔也是這一套?
“我在這是不是不方便?要不咱走吧。”李櫟提議,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他也不想給李荔惹不必要的麻煩。
“不用。已經休息了,而且開的又是客用機器,有什么不方便的,”李荔心情不爽,直接放言,“就是拿我當賊防,惡心惡心我,他不敢對我怎么樣。咱繼續練。”
五分鐘后。
琴音悠揚成韻,忽而轉換風格,從柔和轉為肅殺。
“我給你說,我又發現一個細節,”李櫟邊彈琴邊興致勃勃地和李荔分享,“我演示給你看……”
話音剛落,訓練室的門又被大力推開。
剛才進來過的那名選手去而復返,還把另外幾名選手一起帶來了,包括獵人戰隊的隊長李在熙。
而跟著這群選手后面的,則是李荔的翻譯。
一看見那個翻譯,李荔心情更差了。
這人受雇于獵人戰隊,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的,可實際上,經常在翻譯途中將雙方的原話“缺胳膊斷腿”的翻個囫圇。
一開始的時候,李荔也不知道,還是有一次裴然來找他為后援會的公眾號拍照的時候,聽了幾句后發現的。
韓語中語態復雜,詞匯又常有音同意不同的情況,相近的音也有可能引起謬誤。如果翻譯再不用心,李荔等于是“任由宰割”。
李荔不喜歡這種失控,正在抓緊時間和裴然學韓語,省得兩眼一抹黑,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卻只能在一邊張口結舌,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說真的,要不是裴然要上課,李荔真想雇她當隨行翻譯,起碼用的放心。
那翻譯操持著生硬的中文說道“李選手,俱樂部有規定,不許外人隨便進出,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違反了規定。”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不如崔元浩選手你說給我聽聽,到底是哪條規定啊?”李荔譏誚地問。
他話音剛落,被他點名的崔元浩立刻面如寒霜,沉著臉說了幾句。
這一回,不用李荔說話,李在熙直接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