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看著光芒中面目模糊的身影,靜軒居士感覺有些熟悉,隱約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想再確認一下。
“玉帝!天界氣運和因果,盡系一身,本宮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他才是天界存在的基石。”
什么?
靜軒居士本來都掏出了造化刻刀, 準備出手。
略一琢磨,卻發(fā)現(xiàn)不對。
天界基石是什么概念?
假使裊裊說的這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話是真的,那干掉了玉帝,豈非也毀了天界的基石?
裊裊一邊張開無邊的大嘴,侵吞玉帝的功元,一邊給靜軒居士解釋,
“小星主盜走了六界定光梭還記得吧?天界的三大至寶, 還有就是你打通天界障壁時見過的無界鐘,其實還有一樣, 乃是定元寶鼎,卻早已與玉帝的本體相融合,如此才能確保天庭不會被卷入時空亂流之中。”
話說到這,靜軒居士就明白了。
六界定光梭穩(wěn)定時序,無界鐘是確定邊界,而定元寶鼎就相當于錨點,這三樣寶物在一起,就能確保天界的穩(wěn)固。
“所以你看,玉帝進入滅度,這是天意所指,只要吞噬了無界鐘,以后我們在哪里,哪里就是天界,多爽!”
裊裊野心勃勃,心情也極佳,所以才跟靜軒居士解釋了這么多, 末了又加上一句,
“你怎么還不動手?他的神識已經(jīng)磨滅大半,造化刻刀之下,再也無法幸免。”
哦哦!
靜軒居士連聲應(yīng)承,卻遲遲不肯動手。
不是舍不得殺玉帝,是前因后果還沒想明白,不敢貿(mào)然動手。
如果玉帝進入滅度,那么天界此刻,多半已經(jīng)墜入了時空亂流之中不知所蹤。
天界失聯(lián),應(yīng)該也是“常黯,神隱”的開端。
但這也只是其一。
其二就是,裊裊若真的吞了玉帝,那么天界從此以后,就變成了虛界,縱橫虛空,四處吞噬,自己此后的人生,難道就要在宇宙間無盡漂泊了嗎?
這是斷然不能接受的事。
最后,假如吞噬了玉帝, 自己和裊裊,還能不能從滅度歸來?
這才是最麻煩的事。
侵吞天界,應(yīng)該并不是轉(zhuǎn)輪王所說的“正途”,也違背了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規(guī)律,還有太宗經(jīng)文,還有取經(jīng)大計,這些事情都會胎死腹中。
而做出了錯誤選擇的自己,則很有可能沉淪在永夜的黑暗里,終老此生。
“住手吧,玉帝還不能死!”
權(quán)衡利弊,計算得失,靜軒居士做出了決策。
這句話剛一出口,頓覺心里一陣輕松。
還有一陣后怕。
倘若真聽了裊裊的話,自己又會踏上一條不歸路。
就像當初在靈造司,裊裊慫恿自己先打開丹藥木匣一樣。
關(guān)鍵時刻,這個死丫頭總是愛添亂!
“你說什么?老娘跟著你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在滅度里拼湊了身軀,又把玉帝打個半死,你現(xiàn)在要收手,那老娘就白死了么?你這樣做,良心不會痛么?”
裊裊說什么也不肯住手,還蠻不講理地打感情牌,想要喚醒靜軒居士心里所剩無幾的內(nèi)疚感。
面對吞噬天界這樣大的誘惑,想讓她放手,怎么可能?
就算冒著永遠無法走出滅度的風險,但貪婪和理智相比,貪婪明顯占據(jù)了上風。
裊裊張開大嘴,向靜軒居士發(fā)起了抗議和威脅。
“敢壞老娘好事,我吞了你嗷!”
這話在她心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卻終究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