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氣氛逐漸凝固之時,白夜和佞天良終于發現不對勁,他們很有默契的停止了打斗,然后不約而同的疾步朝佞銘心走去。
兩人煞氣凜然,腳步帶風,就如同地獄走來的索命鬼。佞銘心掀開眼皮,靜靜的看著他們,他臉上沒有絲毫緊張,反而略帶淺笑:“真巧,你們都在。”
他好像真的不是很怕死。
看到如此‘坦蕩’的佞銘心,白夜冷冷一笑:“你當真沒有半絲的愧疚?”這句話,他想問很久,他到現在都沒有想通,當初他為何會突然發難,殺害父親,然后栽贓嫁禍給他?
扣心自問,他自從得知弟弟的處境,對他護有加,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他的事情。難道他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
聽到白夜瀝血般的詢問,佞銘心臉上笑容一頓,他垂下眼簾,鴉羽般的睫毛覆蓋了眼中的情緒:“是否有愧疚,已經沒有那么重要了。”
“沒有那么重要?”白夜就像點燃的爆竹,瞬間炸了:“你從小有不足之癥,父母為了使你活下來,抱著你跪倒在靈巫殿前,只求靈巫能夠出手救治;你偷偷學習邪術導致雙腿殘疾,父母為了你四處求購固本培元的靈藥……你說說,她們到底哪里對你不好?”
想到父母臨死前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告訴他,‘不怪銘心,是他們的疏忽’他就心痛如絞。如果殘害父母只是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氣,那么對他栽贓嫁禍又是意欲何為?
或許在他眼里,權利從來都比血脈親情更加重要。
可能是心中終究還是有一絲絲的漣漪和意不平,佞銘心終于不再沉默。他抬起眼,褐色瞳孔里翻涌著湍急的暗流,但即便是他情緒不是那么平靜,但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依舊是不急不緩的:“我是個廢人,不值當他們如此對我。”
孿生兄弟,哪能不了解對方?看著眼前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這一刻,白夜仿佛明白了一切。
他哈哈笑起來,眼中淚花涌動:“原來,你是記恨父母把你關在偏院里不聞不問,才產生的怨念。可是你知道嗎?你從小惡念纏身,多次作出匪夷所思之事,靈巫為了替你拔除惡念,導致元氣大傷。
她當時就嚴厲告誡阿父阿母,你乃天煞災星,以后必定會引起生靈涂炭,要立刻趁此機會將之扼殺在搖籃才能免除災禍。可是父親舍不得對你下手,他違背了靈巫的意愿,將你偷偷關在荒涼之地。
他們為了保住你棄天下蒼生而不顧,但你是怎么做的?
惡念復蘇不匯報不說,還瞞著所有人向它學習妖術。能隨意汲取壽命的術法,能是什么好東西?父親又驚又怒又害怕,這才廢除了你的丹田。你居然還因為此事而記恨他們?真是可笑至極!”
殘忍的真相讓覆蓋在佞銘心臉上的完美面具終于被擊碎,他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半晌才怔怔道:“或許,你們應該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白夜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冷:“你會信嗎?”
佞銘心一怔,眼中最后的一絲光芒泯滅了。他當然是不信的。當時的他深陷沼澤泥潭,覺得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他、欺騙他,怎么可能會去相信那對狠心夫婦的面片之言?
可是……他們可曾知道。
如若不是曾經被呵護寵愛過,又怎會有期待?
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他被關在雜草叢生的院子里,有多么的孤單和害怕;他們也不會知道,被派來照顧他的侍女和奶娘,在他瀕臨垂死的在床上掙扎時,還會添油加醋的說風涼話。
他總是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接受她們的奚落和嘲諷,
而那時候,他最美好的時光,居然是偷偷溜出去,趴在昏暗的窗戶前,踮著腳尖看著正在習武的哥哥。
他真的很羨慕!明明他們擁有著同樣的相貌,流淌著同樣的鮮血,可哥哥可以肆無忌憚的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