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懷麻溜地爬過去,幫他脫鞋,笑得見牙不見眼。
“郡王英明。可這么一說,小的就更糊涂了……既然張都虞候不會提起小的,那小娘子又怎會認出我是個公公?”
傅九衢垂下眼皮,從上往下,最后目光散在他下方某一點。
孫懷順他的視線看自己,癟起嘴巴擺出一副委屈的哭相,這才聽得主子慢條斯理的聲音。
“段隋、程蒼。”
段隋和程蒼是傅九衢的貼身侍衛,武藝高強,相伴他左右,有“左段隋、右程蒼”的說法。
兩個人推門而入,齊齊拱手,“郡王。”
傅九衢瞄一眼孫懷,“吩咐下去,好好查一查那張小娘子的底細。”
那婦人知道孫懷是公公不打緊,知道傅九衢患有隱疾就當真見鬼了。
連張巡都不知情的事情,她如何得知?
尤其她死而復生,行跡實在可疑。
前后變化也快得匪夷所思。
一會兒像受驚的兔子,溫順小意,恨不得粘到他身上來。一會兒像點燃的炮竹,說炸就炸,恨不得離他八丈遠……
耍這么多花招,就只為勾引他?
傅九衢唇角上揚帶笑,漆黑的眼底一片冷色:“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
張家村。
辛夷坐在銅鏡前出神。
肚兜這種東西,當然不會隨便“落下”。
孫懷那么說,無非是給張巡留一點臉面。
那個肚兜就是張小娘子勾引傅九衢的“罪證”。
辛夷原本以為只要她不去勾引傅九衢,就不會落入設定的死局。現在看來,是她想得太美。
該勾的已經勾過了。
該留下的輕浮印象,也留下了。
只是,傅九衢為什么沒有殺她?
為什么張小娘子是投河而死的?
還有,張家村的水鬼案,皇城司為什么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當真屋漏偏逢連夜雨,雙重傷害不消停。
皇城司在歷史上留下的資料很少,很神秘,《汴京賦》沿用了這個設定——它不受任何衙門管制,直接聽命于皇帝。稽查官吏,特務偵察、緝捕盜賊,甚至涵蓋官情民事。
總之惹到皇城司,那就是普通人的噩夢。
可惜,辛夷對張家村這個案子的游戲劇情并不完全了解,根本不足以讓她成為案件的知情人……
辛夷很想馬上離開這個腦殘游戲的腦殘劇情,回到屬于自己的現實世界。
可眼前一片迷霧,她想不出法子。
她是在做一個“尋找古醫秘方——清顏八白散,治療張小娘子臉疾,挽回張巡的心”的任務時,遇到服務器閃崩,穿越而來的。
作為中醫藥劇情部分的策劃者之一,制成清顏八白散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今劇情崩壞,張巡都死了,上哪里去挽回他的心?
辛夷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勾引傅九衢,以修正游戲,然后獲得死亡回城的機會。
可一來張小娘子勾引過了,傅九衢也沒有動手殺人。二來么,當游戲角色變成了一個有痛感的人,“慘死”的滋味就不敢輕易嘗試了……
“喂!”一個聲音從背后傳來。
辛夷冷不丁嚇一跳,轉頭看去。
一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孩,身上穿著粗麻孝衣,不知道從哪里皮了回來,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抓痕,似乎有些害怕她,后背抵著房門做防備姿態,直勾勾盯住她。
“你真的被水鬼附身了嗎?”
他是張巡的大兒子,今年六歲半,叫“一念”。另外,老二叫“二念”,和老大是雙胞胎。老三是個女孩兒,叫“三念”。
三個孩子的名字寫滿了張巡對原配大周娘子的思念。
鑒于彼此互